“哪儿呢?”金敏转着头找了一圈,没找到。
“里面呢,往老头枕头边儿上瞅瞅!”老太太来回压着电视,差不多都在转播中央台的文艺晚会了,她丢了遥控器,微微闭眼,带着微笑,“大不大年三十都无所谓了,能治治这两丫头,倒是畅快。”
金敏提着烟锅子来了,顺手还拿了烟袋和火机:“那咱还吃不吃饺子啊?”
“你就琢磨着吃饺子呢?傻子!”老太太不理他,点上烟,自言自语,“今儿这晚会里有没有冯巩啊?”
“啧啧。”
金敏扭头回屋,正如之前金大妞所言,这个家里没什么正常人。大年三十,连颗饺子都吃不了,出去转悠了半天,肚子咕咕叫着。他爬起来给宠儿发了一个短信:“你关了店门,买点饺子回来!”
宠儿那边正准备关门,看着大飞忙活着关电闸、拉卷帘门,她抽空回了一条:“家里没有?”
“没?”
“我上哪买去?”
“管你!”
“是敏子吧?”大飞拍了拍手,笑嘻嘻地恬着脸,“相思病好了?”
“你家有饺子吗?”
“那必须有!走!去我家吃去。”大飞壮着胆子拉上宠儿的手腕。
“我这等着,你去给我提两袋过来!”宠儿合上手机,抱着双臂,一副女王的架势。
“这……不太……”
“行不行啊?”宠儿眉毛一挑,变了个音色。
“行行行!宠姐说什么都行!”大飞连忙转身,往家的方向飞跑,边跑边喊,“等着昂!一定等着我!哪儿也别去!等……”
……
又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宠儿提着两袋饺子回来了,香菇肉馅儿的,大飞妈最拿手的。
“怎么一股大飞味儿?”金敏提着饺子进了厨房,坐上锅,添上水,打开火,一气呵成。
“这你都能闻出来?”宠儿把套在外面那毛茸茸的外衣脱了,随手丢在沙发上,看老太太烟锅里还冒着微烟,人却已经睡着了,不忍心打扰。
她从老太太手里取下烟锅,蹑着手脚,把大卧室的门一推:“妈!”
“嗯。”金大花头也没抬哼唧了一声。
这母女俩得有大半年没见面了,一见面比路人还冷淡。
宠儿合上房门,走到厨房,对金敏说:“大飞让我带个话,你相思病若好了,记得晚上去TimeBar跨年!”
“切,”金敏盯着锅里的水,一点点的开始冒泡,把饺子一个个地丢进锅里,“不去!”
“为什么呀?你之前不都去了吗?别以为我不知道,”宠儿洗了个手,帮金敏丢饺子,“算了,爱去不去,不过,那相思病的事儿,呵呵,莫不是……”
宠儿话没说完,金敏的手机响了。
他掏出手机,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有点儿意外——元宵!
“谁啊?”宠儿把头凑过来,金敏连忙躲开,把手里的饺子塞给宠儿,边划开手机边往卧室走,压低声音,“嗯?”
“我!”
“知道!”金敏听出元宵的声音不是往日那个阳光美少年,带着点阴郁,“什么事儿?”
“你这会儿……嘛呢?”
金敏进了自己的小屋,没开灯,摸黑扑到床上,被子上似乎还能闻到元宵残留的味道:“没什么事儿可干。”
“陪陪我吧?”
“……”
“你在哪呢?”
“137车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