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又觉得真实无比。
“叩叩。”敲门声突然响起。
“谁啊?”
“我。”
回话的是席承仪,纪驰君紧张的心才缓和了下来,右手一挥,屋内烛光燃起,而后也没注意,赤着脚就下床开了门。
房间外站着的人果然是席承仪。
席承仪衣襟微微敞开,眼睛里还有睡意,俊朗的脸上柔和。
“你怎么了?做噩梦了?”
席承仪揉了揉眼角,清醒了些,低声问道。
纪驰君想了想早先的梦境,却又觉得似乎不是噩梦。
“我……我梦见那只死狐狸了,还有野兽和女人。”
席承仪的脸色在听见那狐狸时僵硬了些,又听见他梦到了女人和野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只是心里隐隐有些不爽。
“你梦见那只狐狸做什么?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白日里想过他?”
纪驰君皱了皱鼻子。
“不知道,或许是白日里它来招惹我,害得我梦见他了。”
席承仪点了点头,这才注意到纪驰君的脚下什么都没穿,担心他会着凉。
“上床去。”
纪驰君哦了声,赶忙往床上跑去。
席承仪也没离开,进了屋将房门一关,又从架子上取来帕子,等纪驰君上了床,拿着帕子替他将脚下的灰尘扫去。
而后放好帕子,将纪驰君往内边推去。
“睡觉吧。”
“大哥你不回屋了?”
席承仪看了他一眼,又指了指屋外。
“天都快亮了,万一你又做噩梦,将我吓醒了怎么办?睡吧。”
纪驰君想要解释,但见席承仪脸上的倦意很是明显,也就不多说了,窝在一旁睡着了。
席承仪将屋内的烛火灭掉,二人枕着同一个枕头便睡着了。
纪驰君第二日醒来时,已是日上枝头,屋外的阳光明晃晃的闯到床榻上,亮得他眼疼。
纪驰君在床上又翻滚了几圈,这才发现席承仪已经不在了,想来是去洵瑶练习了。
他翻身坐在床上,呆愣了一会儿,方才忆起昨日自己做的那个梦,只觉奇怪,明明那一男一女他从未见过,怎么自己会梦见他们?
他想不出个所以然,下床伸了懒腰,准备下楼吃饭,刚舒舒服服的打了个哈欠,就见窗前那只红鸟正双眼无神的盯着他。
他被吓得一抖,而后缓了几口气。
“原来是来信了,吓死我了。”
纪驰君将红鸟召来,拆解后发现信上写道。
“还没有离开?等我将事情办妥后,关你在山中禁闭一年。除非立刻离开瑶夷。”
纪驰君抿了抿嘴,却写下了答非所问的回信。
“爹爹,你给我种的符咒是封妖术?”
纪驰君将信笺化成鸟送到了窗外,目送它离去后,方才又去做自己的事。
等他走到桌旁,发现桌面上多了张信笺。
他还以为是刚刚多写了张,但自己分明是在空中写的,拿过来一看,见信笺上写着几个字。
“招惹你。”
看字迹显然是席承仪的,纪驰君想起昨夜,估摸着席承仪是不想让他今日又做噩梦,所以故意写下的,噗嗤一声笑了,而后将信纸折好,和元以修的那本秘籍书放在了一块。
看着信纸,纪驰君不知想着什么,痴痴的笑着,就似见到了席承仪本人一样。
只是他脸上的笑意还未退,但却突然变得僵硬了,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将另一个人的东西看作与大爹爹一样重要。
他看着柜子中那张轻薄的信纸,心情沉重,但他又说不明这是为什么,难道他已经将席承仪看作了自己的家人?
可就算是家人,这种从心底里升起的开心,却让他有些奇怪。
不知是不是心思发散太广。
他陡然忆起昨夜那狐狸所说的话。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