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马上杀我,是不是因为你没办法动?这么大意真不像你呀,幽兰,这个女人的情况很糟糕么?”所以幽兰才顾不得那么多地度气给她?花决鸣揣摩着捋了捋耳侧的垂发。
花决鸣转向那帮山匪,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我帮大伙儿确认过了,他当前动不了,你们要上的赶紧。”
其余人面面相觑,既然知道对方是花魔,他们哪敢冒犯。纵使目前他动不了,不代表永远不能动。这群山匪虽四肢发达,但没那么傻。尤其他们早就见识过花魔的威力。
无趣地摇摇头,花决鸣嘲讽地笑了笑,这帮怕死的胆小鬼。藐视地扫了一眼山匪,花决鸣看向他们怀里掳来的女眷。
“我给你们一个平安获救的机会。”花决鸣微笑地蛊惑道,“你们去伺候那个男人,不管用什么手段,只要他有反应,我就放你们走。老大,你说我可以做主吗?”语罢,花决鸣笑盈盈地盯着自己新任的养花人。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刀疤汉唯唯诺诺地摆摆手。
“当然你们也可以不做。”花决鸣向其他山匪使了使眼色,“不肯做的女人,你们就分了她。”
年轻的姑娘们,眼带泪花地互相望了望,与其被这些匪徒粗夫侮辱,不妨选择前者。她们含羞带怯地望着貌美的幽兰,此花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折。
“看来你们都选好了。”花决鸣看戏地抱臂,退到一旁。那些个女人扭扭捏捏地走向面色铁青的幽兰……
长满荆棘的花藤卷向墨青,缠住他的身子镌刻下一道道深可见骨的创伤。
“墨青,本尊以为你是不同的。”紫眸流露失望,“你背叛本尊的理由是什么?你想要门主的位置,还是恨本尊欺负花夕?”
“我没有背叛你。”墨青面无表情地回道,唯有额头渗出的冷汗,透漏着他承受着多大的痛楚。
“没有?你和她这半年来密谋想害本尊,难不成是假?”紫钰一手扣着墨青的咽喉,一手戳着他的心口,“本尊想杀了你呢。”
“不假。”墨青闭上清冷的眸子,“你动手吧,但放过花夕,她不知情。”
“你果然是为了花夕。”紫钰后退一步,藤蔓代替他的手,甩向墨青。尖刺划过他的俊颜,留下血痕。
“本尊不会急着要你的命。”紫钰背过身,唇角噙着魔魅的邪笑,“本尊这就去把花夕带到魔界。”而后,他要当着墨青的面,一遍一遍欺辱花夕!直至墨青向他哀求为止!
待紫钰离开,墨青抬眸,面朝花音,正色问:“你还能行动吗?”
“能。”花音虚弱地颔首,“你为什么把花夕牵扯进来?”墨青不会不知道他提花夕,就是在刺激那魔头。
“这样他才会离开,我才有机会救你。”金丝利落地切断锁住他的花藤,浑身是血的他重获自由,“我们得尽快走。”他能拖延的时间不多。
“那花夕呢?”花音盯住墨青,“你不在乎她怎样吗?”
“花夕不在北都,紫钰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她。”墨青用金线勒断束缚花音的藤蔓,“所以他用不了多久就会回来。”
“你真是理性得可怕。”花音腿软地跌坐向泥泞的沼泽,墨青伸出胳膊拦腰勾抱着她。
“剑也一起带走。”金线缠住随意插在树下的破魔剑,“下次记住,别把后背交给任何人。”
从未信任,便不惧背叛。
靠向墨青臂弯的花音恍然地发出轻笑声:“原来这就是你回答他的‘没有背叛’。”先前她低估墨青了,这个男人比她想象得还要心思深沉。
庆幸她此时是作为他的盟友,而非敌人。
“杀他,凭破魔剑远远不够。”墨青沉吟道。除了破魔剑,他们还需要另两件上古神器。
“说吧,你希望我做什么?”花音清楚墨青不会无缘无故来救她。
“替我弄到天君的锁魂瓶。”墨青凝视着花音,轻声吩咐。而他会去东国找到最后一样神器。
“锁魂瓶,只有天君知道在那儿。”要想取得它,不比登天容易。花音面露难色。
“因此,我才需要你。仙母大人。”墨青捧起花音的俏脸,眸里浮现淡漠却又诡谲的笑意,“你会为你,为我拿到的,对吗?”
半晌,花音重重地点了点头。
北都的王宫,下属匆匆来报。
“陛下,三叶公主带去的人马无一存活。她本人下落不明。属下派人在附近搜了搜,只在雪山悬崖附近发现一摊血迹,不知道是不是公主的……”
“我知道了,你们都下去吧。”兽狂挥挥扇遣退了殿内的人,敛去笑容的他独自负手立于正座前。
刀扇忽地脱手而出,转瞬之间割断了殿内所有的锦帘,字画和瓷器。
悄无声息碎了一地,还有盛满梅子酒的琉璃杯,烛火摇曳映衬着碎片,星星点点的光,迷花了他弯得像月牙一般的眼。
他自认并不爱三叶,更不懂情爱为何物。
只是气恼事情偏离了原计划的发展,仅此而已。兽狂收拢刀扇,神情阴郁。没有拿到破魔剑,亦未得到水菊的骨肉。
干掉一个无名怎够?他要亲自上战场,将负隅顽抗的敌军杀得片甲不留,方解他心中怒火!
颓废的古庙,污秽充盈。
花夕缓缓地睁开迷离的水眸,只见幽兰的身上趴满了陌生的女人。
“快住手!”抬头,花夕撞见幽兰背后站着一伙山匪,和优哉游哉旁观的花决鸣,她嗔怒道,“花决鸣!你又在害人!”
“害人?”花决鸣扬起一抹邪佞的笑,“我只是想让久违的熟人舒服舒服。”
“你!”花夕气极地想要起身,幽兰按住了她的肩头:“让我来。”
话音甫落,窜出的花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透山匪们的胸膛,幽兰周身的女子见状,吓得如同鸟兽四散,瑟瑟发抖地跑出古庙。原本躺在地上装死,不敢吭声的中年男也屁滚尿流地跟着她们逃了出去。
血花散落向花决鸣,他貌似苦恼地朝幽兰撇撇嘴:“我好不容易找的新主人,就让你给杀了。”
“花决鸣!”花夕想起他以前对她和魅红做过的事,又想到受困于战火中心的魅红姐她们,她冲向花决鸣,对着他的俊脸便是一巴掌。
“如果不是你,墨青便不会出现在情阁,我也不会离开云都。要是魅红姐有个三长两短,我绝不会放过你!”花夕发疯似的捶打着花决鸣。
“你说什么?”花决鸣皱着眉,擒住花夕的双腕,“魅红她出什么事了?”
“我不知道。”
“你放开她。”
花夕和幽兰的声音同时响起,花藤击向花决鸣,幽兰伸手拉回花夕。
“喂!”花决鸣往后让了让,他不但不还手,还举起了手,“刚刚那就是无伤大雅的玩笑,幽兰,我们在这儿拼得你死我活,没什么好处吧?”
“是你死,我活。”幽兰冷声纠正。
“好嘛,你不杀我,我就带你们走一条没被战火覆盖的,安全的路。”花决鸣抛出交易筹码,“你也想顺顺利利地把她送回去,对吧?”
幽兰面向花夕,似乎想她来作决定。
花夕思索了一会儿,才答道:“好,可你要敢动歪脑筋,就立刻杀了你。”
花决鸣连连点头,暗地里有点儿惊讶花夕的变化。
尽管过去花夕便相当难搞,但眼前的花夕显然更加难搞。
“我们走吧!”花夕率先踏出古庙。
外头阴云密布,而花夕的眼睛却澄亮得好似水中镜,夜下花。
“魅红姐,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