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宛清贱兮兮地一撩卷毛,发丝甩在了付玟的脸上,后者翻了翻白眼,听这祖宗装腔作势自吹自擂:“本姑娘就凭一个不算专业的技能也能狂甩那群智障几条街。”
又开始了,付玟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懒得理她,总觉得被十几具散发着尸臭味的死人团团包围毫无安全感,不由分说地拉着江宛清的手大步走了出去:“行行行,您厉害,大佬。现在没任务,见识也见识过了,臭死人了,走啦。”
出门的时候付玟急急忙忙地想离开这个破地方,不留意撞上了人,她慌里慌张地鞠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江宛清揉了揉她的脑袋,和被撞到的那个男人眼神互相对视了三秒,他才不苟言笑地把目光转移到付玟的头顶:“没关系,走路小心点。”
付玟松了口气,看着男人远去的背影,不经意回头注意到了江宛清面无表情的脸,心底一惊,却不动声色地喊了一声:“清清?”江宛清回神,“嗯”了一声,拦过付玟的肩膀,说:“那个人好像是省里下派的特级刑|警,之前远远见过一面,感觉像是个不好相与的人,不过没关系,走吧。”
已经出现四具尸体,上面不愿意再等下去了。如果还不能破案,有很大的可能会升为重案组,心理、痕迹、法医、刑侦算是集齐了,那个不好相与的男人恐怕会是新的组员,甚至……组长。
江宛清总算把那根棒棒糖吃完了,扔完了小棍后被付玟一通吐槽:“多大的人了还吃这玩意。”江宛清踩着高跷抱臂走在她身边,活大爷作派低头瞧着这学生味儿十足的丫头片子:“我乐意,你管得着我吗?我爸妈都不管,就你啰嗦,老妈子。”
付玟快被气得头顶生烟了,刚打算撸袖子和这女人干一架,就听见街角对面有人和她打招呼:“付玟!”
江宛清率先看了过去:这货居然还有主动和她打招呼的人,难道不是除了自己以外,其他人都被她那冷冰冰的小眼神给吓跑了吗?
付玟倒是听出了是谁,脸上挂着客套又疏离的笑意,先是装淑女地把耳畔的发丝撩到了耳后,然后才不急不缓地拉着江宛清小步走了过去:“真巧,你们也出来玩啊。”
打招呼的是付玟的两个舍友,自从褚琪琪死后,她们就搬了出来租房住,只有付玟一个人留在宿舍,研究课题自学自的,见面的机会更好,算是百年难得一遇。
两个舍友也想客套地寒暄两句,就看见了付玟身后的江宛清——她的画风和几个在象牙塔内的学生完全不同,明明都是同龄,中间却好似隔了无法跨越的鸿沟一样。几个女孩大多是老老实实在校学习的乖乖女,从小就被灌输着“抽烟喝酒化妆纹身的都不是好女孩,离她们远一点”的思想,然而被压抑住的放纵感总会让她们偏偏对这些事物感到新奇。
“这位是……?”容子欣偏了头笑着看向江宛清,后者低眸略了她一眼,不三不四地挂在付玟身上,笑嘻嘻地回答:“我家宝贝的cp。”
付玟的脸皮居然有些挂不住,旋即又怒骂自己想到哪去了,干咳了一声,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微笑:“我朋友,江宛清,是处理琪琪案件的警|官。”
被戴上一顶高帽的江大美女不动声色地笑了笑:“呵呵呵呵……”不就是虚伪嘛,谁不会一样。
一听是警|察,容子欣和安若立即投向了敬佩的目光,把江宛清看得浑身发毛:这辈子没见过吃这碗饭的嘛?
不过江宛清也能理解付玟的说辞,她的打扮已经让这些乖乖女难以接受了,再爆出个“诶呀就是随便刮刮尸体摸摸内脏的手艺人”的身份,恐怕她们会更像看怪物一样看自己了,付玟也在尽力保证她的所谓自尊。
两个小女孩啰嗦了一通您一定要为我们舍友讨个公道啊,让江宛清几乎以为自己穿越回了古代当县太爷。这种废话完全没必要说,就算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人民公仆”的说辞,身在此职,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也一定会做好这份工作的。
付玟回家后偶然和老妈聊天说到了江宛清:“没想到当年那个不好好学习、在老师眼里是‘坏学生’的女孩居然这么厉害,旁听都能出成绩,我也要加把劲努力了,争取考上博。”
老妈在厨房切菜,听了闺女要读博先是一趔趄,后知后觉管不住才诧异地看向她:“你不知道?”
“什么?”付玟也一头雾水,老妈擦净了手,说着令付玟瞠目结舌的事情:“那姑娘当年高三从大专的成绩提升到高考时的重本,本科专业和你一样,在校辅修国贸双学位,旁听了心理学和法医学,考下了一堆证,毕业后本来有交换生去名古屋大学修日语的机会,但她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死活不肯继续上学,跟家里闹得可厉害了,自杀几次都是险险抢救回来,又是割腕又是吃药,你是不知道当时你江叔愁得哟。”
她啧了一声,感叹:“这姑娘就是有一点太愁人了,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