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弦一脸疑惑:“干吗用?”
“子玉还小,正上着学呢,这要在医院里留了案底像什么话?”
管弦愣住了,不错眼珠的望着马妈妈:“妈你说什么?”
马妈妈白她一眼,道:“子玉也是你表妹,你也挺关心她的不是吗?别光嘴上说,行动上不动啊,就借你身份证挂个号,你愿意不愿意吧?”
“不,我为什么要愿意?”管弦骇笑道:“我若留了案底,将来您的孙子可就成二胎了。”
马妈妈一怔。
偏管弦说话也难听,她道:“妈要是不介意,拿您的身份证挂号是一样的。”
马妈妈气得脸通红,骂管弦道:“不过就是借你身份证用一用,不愿意拉倒,怎么你倒说出这些话来,没大没小,我好歹是你长辈,是你能取笑的?”
管弦笑道:“妈你如今也没多大啊,我们一同事为了生二胎,今年四十六七了,又是去医院打排卵针,又是去找老中医,如今不也都怀上了?”
“人家是人家,我是我,宝儿都多大了,我还生什么生?你简直是胡说八道。”
管弦不紧不慢的道:“不过是随口一说,妈你要是愿意生呢,将来我和马宝愿意搭把手养着这个弟弟,要是不愿意那就不生呗,不至于生这么大气啊。”
马妈妈:“……”
话都让她说了,还说得这么尖刻,但真要挑理,偏又挑不出来。简直太气人了。
管弦也不想这么刻薄,可怎么说呢,老话还说“恶人自有恶人磨”呢,她若笨嘴拙舌,她这婆婆就能用话把她挤怼死。
她不是不愿意借用身份证,只是马妈妈这道理太不公了,她的嫡亲外甥女就要面子,那她的面子往哪儿搁呢?
马妈妈蛮不讲理,管弦也只能颠倒黑白。
管弦自去上班,马妈妈则向朱子玉抱怨这个媳妇有多不好不好。朱子玉满腔愁肠,哪有心情管她们婆媳的龃龉?因此只含糊的哼啊哈啊,间或一味自己发愁。
到了医院,马妈妈四下张望,神情和做贼一样。朱子玉跟在她身后,耷拉个脑袋,一脸愁容,旁人一看就知道这娘俩有难事。
可医院是最能体验生老病死的地方,没人关心旁人怎么样,马妈妈替朱子玉挂了号,两人在长椅上等着叫号。
来来往往都是孕龄妇女,有年纪大的,也有年纪小的,有一个人来的,有丈夫陪着的,有闺蜜伴着的,也有像她们这样娘俩一块儿来的。
大部分人都面带愁容,逐个进去,能听见大夫简单的问话:“末次月经是哪日?要不要?”
好多人都说不要。
马妈妈见不得这个,不由得叹了一声:“造孽啊。”
朱子玉缩在长椅上,听这话更是胆战心惊了。
管弦才和办公室的同事从现场回来,正摘了安全贴洗手,同事问她:“怎么这几天你早出晚归的,家里有事?”
管弦道:“没,我老公的表妹来了,多少也得陪陪,尽尽地主之谊呗。”
同事笑了笑,没说话。
管弦进了办公室,电话响了,她擦净手拿出手机,里面传出马妈妈急切的声音:“管弦,你来医院一趟。”
管弦问:“怎么了,妈?”
“你来了再说吧,我找宝儿,可他不在……”
“妈,我也要上班啊,您不说什么事我怎么过去?”
“你,这都人命关天了,你怎么还推辞?是子玉……出事了。”
管弦急匆匆来到医院,找了半天才找到手术室,马妈妈一脸惨白,手直打颤,正站在外头来回踱步。
见着管弦,立刻露出急切的神色来,走过来道:“你说怎么办?”
管弦问:“子玉呢?”
“还在手术室呢,大夫说考虑好了去办公室找她。”
管弦道:“妈,这事要不您通知子玉的妈妈吧。凡事都怕万一,要是万一出点儿差错,到底算您的还是算谁的?”
马妈妈啧了一声道:“这,这怎么行?子玉来找我,不就是怕她妈知道着急上火吗?子玉妈有心脏病,前两年刚做的支架,这要是一股火拱上来……”
管弦知道这是想让她拿主意,可这主意怎么拿?要是她在手术单上签了字,好就罢了,万一有个不好,朱子玉一家还不得恨死她?
马妈妈哭哭啼啼半天,马宝打过电话来,马妈妈这回找着了主心骨,把朱子玉的事一说。马宝也犹豫了,他对马妈妈道:“这女人的事我哪儿懂?我就当一个小手术呢,哪知道这么大风险?妈你和子玉商量着办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