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没有人,古大叔,咱们走吧。”夕蹲下身子,好好探查了丛林一番,没有发现受伤的弟子。
正准备转头招呼古忠一起离开,背后一阵寒意袭来,耳朵敏锐地听到一丝锐物的破空声,身体随之颤抖。
察觉到危险,她本能地往丛林中就地一滚,恰好躲过了后方匕首的致命一击。
狼狈地躺在草堆里,发丝沾染了些许枯草,夕顾不上打理,爬起后,将头抬起,看到了袭击她的人,竟然是——古忠!
为……为什么?一向笑容可掬的古忠要……杀她?
眼里带着不可置信,夕的牙齿直打颤,右手摸索着草堆里的东西,寻找着一切可以保护自己的武/器。
古忠一击落空,阴着脸再次将匕首对准夕。
“我……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你为何要杀我?”
古忠的形象已经在夕的心里颠覆,如今的他,只不过是一个手持匕首要取夕性命的恶徒。
夕自问从未见过此人,也从未得罪于他,此刻就是死,她也要大着胆子问个明白。
“夕,别怪我,我也是奉命行事”,古忠对于这个弱女子没有丝毫怜悯之心,眼里满是杀意。
“奉谁的命?”夕大声质问着,她想知道究竟得罪了谁,挡了谁的路。
“废话少说,受死吧”,古忠不欲多言,匕首破空而来,直击心脏,夕下意识往右一偏,避开了要害,左肩处却多了一条深深的划痕。
皮肉被刺破,鲜血很快溢出,夕肩膀处的衣裳血红一片。
捂着受伤的位置,夕咬紧苍白的唇,目光警惕地盯着面前的古忠。
得亏师父教了点躲避的本事,不然此刻只能任人宰割了。
“啧啧,有点本事,不过是垂死挣扎”,古忠用匕首指着夕,狂妄地叫嚣。
“既然你胜劵在握,何不告诉我幕后主使之人,让我死个明白?”
夕用话语激他,古忠果然上当。
“哼,也罢,成全你”,古忠说完,左手掏了掏怀中的衣裳,摸出一张宣纸,随意地扔在地上。
“命令我杀你的人是大神官!”没等夕捡起宣纸,古忠突然冒出一句话。
听到熟悉的称呼,夕的手瞬间回缩,抬起脸怒声反驳道:“我不信!”
“宣纸上明明白白写着的,怎么,怕了,不敢看?”古忠半蹲着身子,直视夕的眼睛挑衅道。
“不信……不听……不听……不信……”,夕拼命地摇着脑袋,告诫自己不要上了古忠的当。
“呵,将死之人我有必要骗你?”不想和夕多做纠缠,古忠又说:“也罢,为免浪费时间,我就将大神官在信中的意思给你口述一遍。”
“大神官给我的书信上说:你虽为极灵之女,但也是天煞邪星,原本收留你,出于仁慈之心,希望在他的耳提面命之下更改命格,重新做人。
但自你离去后,他夜观天象,发现你有危及帝星之势,为了阻止你生灵涂炭,遂吩咐我等寻得合适时机就地诛杀。”
“你胡说!我不信!!师父不会的,他不会的!!”古忠说的话,夕压根不信,甚至觉得他在诋毁极月隐,因而冲他大吼大叫。
古忠看着她的癫狂样,冷嘲一声:“真是可怜呀,信在那里,我没必要骗你。
我可以等你几分钟看完这封书信,算是对你最后的仁慈。”
话说到这里,古忠不慌不忙,猎物已经握在手里,他愿意施舍这一点小小的恩泽。
夕颤抖着手去触碰那张纸,摊开后,没等看清纸上的内容,那熟悉的字迹一出,泪水已经糊满了她的整张面容。
忍着伤痛断断续续地读着信,当看到信尾端小小的“诛杀”二字,还有那熟悉的红色印章,夕的大脑突然晕头转向,有什么东西在她的脑子中轰然倒塌。
是,是极月隐的字,极月隐教她写过字,她认得。
还……还有印章,除了极月隐,没……没有人能使用的,属于大神官的印章。
这能证明什么?能证明古忠说的话是句句属实。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知晓了真凶,夕疯狂大笑,笑得猖狂,笑得,无比的痛快。
笑过后,一切又得回归于现实,现实是什么?是真相?
真相是——极月隐收留她的本意,然后又驱逐她的真实目的。
呵呵,一个小小的孤女,竟然让大神官为难了,杀了痛快了事的东西,劳烦大神官百般算计了。
“咳……”胸口堵着的,无比难受的东西终于咳吐出来了,染红了一大片绿色的草/地,原来是血,是夕心里头滴着的心尖血。
“哭完了?闹够了?来世投个好胎,别怪我。”
古忠不合时宜地再次出口,犹如黑白无常拉起锁链而来,催命夺魂的刺耳之音。
夕嘴角滴着血,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