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拐弯抹角地问过西观,问他是否有过他异常执著的事。
他答:当然,每个人都有。
我笑笑:那是否会因为太在乎一个良性的结果而放弃原来丝毫不会质疑的过程。
他停顿了一下说,他想要的结果是好的,但放弃的选择不是他所能决定的。然后,他问我,如果换做是我,又会怎么选择。
我说:但凡不涉及公德与道德问题一般都会放弃。
“道德与公德的衡量本就没有一定的准绳。这个社会赋予人太多规则,却没有赋予人们能力去倾听心灵的需求。事实上,大部分时候跟着心走的历程,都不会太痛苦。”他微笑着看我,“我相信很多人都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因为太长时间的执着,让原本不对的事情变成了一种习惯。”
“你真的是这么认为的吗?”
“是的,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人能真正找到自己想要的,因为不愿意放弃原先设定的目标,所以一路走歪。”
我觉得他时常说些话,让人感觉深奥得就像在走迷宫,把原本十分明了的事弄到最后谁也不明白的地步。出于本身思维能力的限制,我结束了谈话:“是的。”
他牵住了我的手指,带着我在空中划出一段光阴,目光似乎落在遥远的空旷里,深邃得找不到方向:“带你去一个我喜欢的地方。”
我说好。
然后,我们一起落在异常巨大的太阳树下,那颗树上挂着一个长长的古老的秋千架。他说这就是他记忆中最喜欢的地方。他说,在他的记忆中,一直有这么一颗古老的大树,站在树下,能随时听到海浪拍打着海岸的声音。我回过头,看到了遥远的沙滩,沙滩上全是淡紫色的凯米罗。馨香弥漫在充斥着咸味的海风中。我问他这是多遥远的记忆,他说他也记不清楚了,也许是几年,也许是几十万年,但总不去想,便忘记了。
沙滩上只有零星几个建筑,没有任何标志性的东西可以显示我们到了哪里。
“这里很像几百年前的图密斯。”我说,“和我们前面到过的那个地方很像,却又不是很像。”
“是图密斯。”他说,“我们现在站的地方,就是未来的鲜花广场。”
我点了点头,朝四周看了看:“这里对你来说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是的。”他说,“所以当我带着你离开圣学院的时候,我只能把你带来了这里,我相信你也喜欢这个地方……无论事实上它有多危险。”他说这话的时候,眉毛被远处的夕阳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外衣,他柔和的面部线条在落日的余晖中显得无比温润。“遍地的凯米罗,足以让我安心。”
能和他的记忆互通并轻松地进入到他的记忆,说明他的身体已经彻底恢复了。一种失落感伴随着他的话油然而生。我勉强笑着:“果然不出我所料。你从小在这里长大吗?”
“是的。”他说,“不过更多的时候,是在这里的地底下。”
我似懂非懂地点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