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塞尔趴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鲜血从他头部、身体、腿部流出,最终汇成了一条小河,在强烈的光照下,刺痛着我的眼睛。
我脑袋一片空白。
鲜花广场的人们早已逃得无影无踪。
那个商务车在广场绕了一圈后,又掉转头,发足马力朝地上的奥塞尔冲过去,显然打算碾死他。
我一巴掌打开了那女孩挡着我的手,飞快地朝奥塞尔的方向跑去。在那辆车的前轮将要触及他衣襟的一刹那,我抱住他用力往旁边翻滚了好几下,躲开了轮子。
“该死!拉斯,不要把他们撞死!”红发女巫大声地朝车上的司机喊,“停下!快停下!”
那个司机显然没听到,踩足马力又朝我们冲过来。
我只好抱着奥塞尔一次次在地上翻滚,奥塞尔已经完全不能动弹,像是已经断了气,但我知道他没这么容易死。
可最后一次,当那辆车子再次朝我们冲过来的时候,半死不活的奥塞尔卯足气力把我推开了。我完全没料到他还能有这么大力,滚出五米远了都没反应过来。
“该死!”我扭转身,看到他正趴在地上,仰起半个头看着我。
眼神不是痛苦,是平静的、安全的。
他竟然在笑。
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能露出这样的笑容。
车子又一次向他冲来,在几乎在碾到他身体的瞬间,终于被一股力量给制住了。红头发女巫面目狰狞都用法力死死顶住车子:“该死!爱丽丝说要抓活的,你不长耳朵吗?”
司机终于停下了车子。
看来暂时安全了。
我稍微松了口气。
奥塞尔金黄色的头发正在缓慢地褪色,头顶正中央的一丝丝银白再也抵挡不了阳光下的真实,慢慢显露出了本来的色泽。这是一种纯洁的颜色,任何色泽都无法将其掩盖。
他根本不是什么奥塞尔,他就是西观营,圣学院的第二级学生会会长!
那个跟我说“奥塞尔明天肯定会安然无恙回到宿舍……我保证”的人,就是你。也就是你,代替奥塞尔回到了我的宿舍,这些天我们朝夕相处,虽然你一直在努力适应这种身份的变换,一直在很好地伪装,纵然像你这样聪明的人,终归还是逃不出细节的考究。你变得越来越像奥塞尔,在我们来到图密斯的这段时间,你简直就成了一个变本加厉的奥塞尔。
可我知道,你是假的。
奥塞尔绝对不会为我做这么多事。不会刻意把我带到图密斯看花,也不会在这里说这么多不可能的话。
你还变成了露丝,那个穆斯夜的管家。我只是没告诉你,我一直在怀疑你的用心。但我想我终于明白了,缘何只要有你在的场合,无论你幻变成什么模样,我的心总能将你很好地辨认出来。
我原本以为是我的自己的错觉,后来才知道不是。
可是,无论你是谁,我都要假装不知道。
我在昏过去的前几分钟,看到有个长着黑色长发的男人从车上下来,靠近西观,踢了踢他的身子,伸手对他施了魔法。西观的身体慢慢浮到了半空中,在空中旋转半圈,直立,被迫张开双臂,呈耶稣被缚的姿势。
“他的原形实在是太完美了!”那个红发女魔鬼走过来,冷笑着,她手掌心中出现了四个红色的直径两厘米的钉子,透着一股寒冷的嗜血的魔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