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的路上,陈沛铭偷偷问蓝氏:“你说张太后和楚王是不是知道这事?我看他们并不惊讶。”
“也许他们手上有铁证,能十足十的扳倒李太后,不需要我们告密也能成。”蓝氏猜测说。
陈沛铭急了,如今李馨媛这座靠山不再?牢靠,向楚王投诚又为时已晚,“那该怎么办?”
“楚王不是说了吗,他事成之后不会动靖远侯府,但他不会永远不动靖远侯府。从今以后,严格约束府上的人,都必须夹起尾巴做人,千万别惹事!”蓝氏的头脑还比较清醒,但要管住自己那几个不成器的儿子谈何容易?
陈沛铭听了蓝氏的一番话后释然了许多,接着又小声的问道:“那事咱们还做吗?楚王手下的人那么多,查出那姑娘的身世很容易,到时候靖远侯府就真的完了。“
蓝氏下定决心要帮李太后,说:“怎么不做?楚王登大位之后,必定重用谢家父子,我们如果不想被挤出世家的圈子,必须与镇国公府联姻。那姑娘我见?过,长得有六分像李敏,和李太后倒没那么相似。从模样上看,她和景夏倒像是姐妹,两人的容貌不相上下。那姑娘看起来斯文柔弱,实际是个有心机的。在那种地方呆了十多年,虽说没接客卖身,但耳濡目染的,知道些收服男人的手段。而且她还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一门心思以为自己是侯爷的女儿。只要我们好好笼络她,一切都好办。就算楚王查出她的真实身份了又如何?那也是她的妹妹,皇室正宗的公主,难道楚王能杀了她?”
陈沛铭是个没主意的,听了蓝氏的话,觉得她的法子可行:“就按你说得做吧。”
京城在战乱之后恢复往日的繁华,主道上的人络绎不绝,坐在马车内的李碧琳忐忑不安,不知最后的滴血验亲会不会如她所愿。从小她自负美貌,论学时休养才华和气质,扬州那些名媛贵女远不及她,却生在最低贱的地方。她为自己的遭遇伤怀不已,哪知她的人生会出现惊天逆转?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她在心里默念着。
马车停在靖远侯府的大门前,靖远侯夫妻早就在此等候多时了。无论如何,陈沛铭也要表现出和至亲重逢的喜悦来。
李碧琳下了马车之后,看到的便是一座气势恢宏的府邸,牌匾上写着四个鎏金大字:靖远侯府,还有门前衣着华贵、相貌端庄的男女主人。
“小女李碧琳拜见?侯爷和夫人。”李碧琳一眼就认出了陈沛铭夫妻,上前?行礼道。
陈沛铭早已泪流满面,上前?去扶李碧琳:“快起来快起来。”他偷偷打量李碧琳,的确长得像李敏,连气韵也有几分相像。“为父找了你十五年了,今天总算将你找回来了,你都这么大了。”
李碧琳面容戚戚,一副泫然欲泪的模样,她虽欣喜,但还有几分理智在:“小女一见?侯爷就觉亲切,您与小女相像中的父亲一模一样。虽说之前?已验过,但还差滴血认亲这一步。所以侯爷还是验了再?叙旧可好?”
陈沛铭抹了眼泪急忙说是:“是为父太激动了,你说得对,最后这一步还是要走的。”吸血认亲,不过是个过场而已,就算他们的血不相融,他也会让血融在一起。
李碧琳还不知无论如何都会成,心中还在祈祷。直到她的血和陈沛铭的血融在一起之后,她才彻底安心了,她是靖远侯失踪了十五年的女儿,她不是低贱的风尘女子,而是豪门世家的大小姐。
“你真的是静姝,你是本侯的女儿!”陈沛铭激动得将李碧琳拥入怀中,宝贝女儿的叫着。
李碧琳也激动得落泪,说道:“父亲,我终于找到你了。”
陈沛铭虽是装出来的,但想到日后长远的利益,亦是真情实感的哭了,说道:“这么多年你受苦了,如今回到侯府,为父定会好生补偿你。”
“女儿能回到侯府已经很高?兴了,不奢求父亲补偿。”李碧琳用手绢擦着眼泪说。
陈沛铭感慨:“你是个识大体的好孩子。”哪像那个景夏,不识好歹。
蓝氏见这场认亲的戏演得差不多了,说:“好了好了,别站着说话了,进屋慢慢说。”说着进了大堂,又为李碧琳引荐侯府的兄弟姐妹,一番认识之后,又是一阵嘘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