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狄把龚敬扔到他脚下:“龚屠夫,好好管管你儿子,别再到处挖坑害人。”
龚敬摔在地上“哎哟”一声叫唤,闻声出来的吴氏见到儿子躺在地上哎哟连天的叫,心里痛得像被针扎一样,忙扶了龚敬起来,拍干净他身上的灰尘和雪渣,说:“儿子,你怎么了?”
龚敬知道景狄厉害,不敢说话,只委屈的看着他护短的亲娘,一副快哭了的样子,又看了看景狄,眼神里全是畏惧和害怕。
吴氏仗着自己男人在镇上卖猪肉,家里富裕殷实,又有算命先生说她儿子将来是大富大贵的命,一向在镇里又傲又拽,从来只有她家欺负别人,断没有别人欺负她家的,尤其还是欺负她最宝贝的儿子,顿时火冒三丈,指着景狄瞪眼说道:“我儿子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么吓他!他还是个孩子呢!你一个大人欺负一个孩子有脸吗?啊!你说啊!亏镇上的人还说你会写会算还会给人看病抓药,我看你的书都读到牛屁股里了!有你这样欺负孩子的吗?你还不害臊啊!”
吴氏劈头盖脸的就骂了景狄一阵,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我看你也不是个好东西,当年一个人流浪到永安镇,天晓得你做了啥子伤天害理的事连个父母兄弟都没得。你那媳妇儿也不是个好的,当年都定亲了还和你做出那种丢人的事来,你媳妇就是个不要脸的女人,当年就该被浸猪笼,我要是她都没脸活。还有啊,你那个远房表弟住你家,吃你的喝你的住你的,你就不担心他连媳妇儿也用你的?哎哟哟,我可不敢想啊。”吴氏好像已经看到了景狄头顶上那顶绿帽子,忙说不敢想不敢想,越想越觉得丢人。
景狄从没遇到这样的泼妇,他也不客气,说:“我媳妇是怎样的人我清楚,用不着你来胡说八道。算命先生不是说你那儿子是大富大贵的命吗?我看他有你这样的亲娘会有出息才怪!到时候就等着打脸吧。我还记得上回看到你和米铺里那个新来的年轻伙计眉来眼去的,你说你又干净到哪里去了?教训别人的时候先看清楚自己再说。你那个好儿子上次把一条蛇挂在我女儿的脖子上,吓得她两天都不说话,现在看到绳子都害怕。这次你家的好儿子真是能干,天气那么冷,居然还能出门在半路上挖坑害我妻女,珍娘现在一身还是脏的。上次我还没找你家评理,你还真以为我家是软柿子好拿捏是吧。”
吴氏一口唾沫吐到景狄脚下,随即放声大吼说道:“男娃儿这个年纪本来就调皮,他不过是贪玩罢了,是你家闺女胆子太小才会被吓到,是她活该!我呸!你说我儿子挖坑害你媳妇儿害你女儿,证据呢!拿出来看呀!你说路上走过的人那么多,怎么他们没落到坑里,单就你家的掉坑里了?说话不要日白扯谎的,小心被雷劈!”
龚敬受了他娘的鼓足,顿时底气十足,挑衅的看着气急败坏的景狄。
景狄第一次遇到这么蛮不讲理的女人,第一次在口角上输给一个女人,心里堵得慌。对付这种人,就该以暴制暴,今天输了,以后可不能输,他见龚家那小子一次就打一次,“好,我说不过你这泼妇,以后走着瞧,看你那儿子会被你养个什么样子,有什么大出息!”
龚屠夫这时候才出来当合事佬,先劝吴氏不要再争了,说都是龚敬的错,转身又劝景狄不要生气,小孩子家的恶作剧不必放在心上,改天去他家赔礼道歉,毕竟大家都住在一个镇上,伤了和气就不好了。
景狄不多说,铩羽而归。回到家就把龚家小子和龚家那个泼妇骂了一遍,他好脾气了一辈子,从来没这么生气过。
“爹,龚敬那种调皮鬼,就该以牙还牙,以后等着看吧,对他咱们就不能用文雅的法子。”景夏摩拳擦掌准备报复龚敬。既然怕蛇就先练胆量,在身形上比不过龚敬,就从身手方面来,以后还要在镇上住下去,可不能被龚敬欺负一辈子。
“好,爹信你。”景狄也讨厌龚家那小子,日后不准备对他手下留情。
后几日,镇上就传出李珍娘一女侍二夫的事,说什么李珍娘当年不要脸,不嫁镇上的冯家子,就是现在料子铺和米粮铺的老板冯富贵,被景狄那个外乡来的男人迷得神魂颠倒。现在景家来了个更俊的小表弟,李珍娘就贴上去了,在景狄不在家的时候就和那个表弟颠鸾倒凤,有人还说,听到李珍娘叫·床的声音了,学得那叫逼真。
“哎哟,景家家里还有两个小孩子呢,李珍娘那个当娘的是怎么回事?说不定她家的儿子闺女都有样学样呢。”
“就是,当年李珍娘在乡里的名声可臭了,当年那些话说的比我们更难听呢,要是我就自挂东南枝死了算了,李珍娘真是脸皮厚,居然活着不害臊,呸呸,真是不要脸啊!”
“李珍娘就是个荡·妇,我看哪,她家那个闺女也不是个好的,以后可得跟她娘一个样,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不知羞耻的事情来。有句话是怎么说的,就是徒弟比师父更厉害。”
一个妇人灵光一闪,说道:“叫什么‘青出于蓝而胜于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