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本来就不该生下来。”
“师母那么温柔的一个人为什么会死?”
“她生前那么爱你!你怎么没有去陪她?
......
一句句戳心的话如同刀子般充斥在谢悠脑海中,将她的心割的四分五裂。
她想辩驳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耳边传来无数的指责声,如同无数恶魔将她往地狱深处拉下去。
静寂的vip病房站满了人,淡淡的木香掺杂着走廊里传来的消毒水的味道充斥在病房,病床上躺着的女孩苍白安静,像是一只漂亮的洋娃娃,没有生气。
谢悠在傅廷琛怀里哭昏过去后睡了一天仍旧没有醒过来。
洛笙,方延恩,方昭焱,谢程,傅清庭,乔枳,还有坐在一旁的傅廷琛,都静静的等着她醒过来。
房间中只能听到女孩均匀的呼吸声。
谢亦和洛笙接到消息后立马直飞到燕城,落地后到现在未合眼。
谢亦推开门走进来,吸引了几人的目光。
方昭焱是个耐不住性子的,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快步走到谢亦面前,“谢亦哥,怎么样?抓到了吗?”
谢亦眼中带着红血丝,唇角有些干裂,平日里规规矩矩的西装也稍显凌乱,冷冽的声音带着疲惫,走到病床前摸了摸谢悠的头,“那人跑了,已经联系了警方去追捕。”
方延恩等了一天却没想到是这个结果,终于忍无可忍的走到谢亦面前攥住他衣领,狠狠压在墙上,“小软都这样了你还要瞒着我们吗?!”
方延恩是典型的手艺人,手上从不离刀,来之前方昭焱偷偷把他的刻刀收了起来,生怕他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
带着薄茧的手指指节发白,方昭焱和谢程并没有拦着,若不是谢悠突然出事他们还不知道当年的事情竟留下了祸患。
谢悠被绑架那么大的事情他们都是在谢亦抱着没有意识的谢悠在厉城现身时才知道,那时候谢亦母亲的灵堂还没撤,他也才二十一岁。
母亲早逝,父亲受了打击每天坐在灵堂,对家里的事情不闻不问,他被迫担负起了整个家庭的担子。
谢亦没有任何反抗,颓然的靠在墙上。
洛笙走过来,拉开方延恩,帮谢亦把领口撑平,转身看向众人,“他比我们更不想看到呦呦这个样子。”
这么多年来所有人都被谢亦蒙在鼓里,当年那事根本没处理干净。
他们现在明白过来,为什么谢亦总是拘着谢悠,无论是去哪里几乎都派人跟着,不是他过度紧张,而是他知道类似的事情还会发生。
但无论他怎么防备,绑架的事情险些再次发生。
谢程瞥了眼傅廷琛,这小子怎么会这么巧出现在帝景蓝湾?
他没多想,一身军装未脱,浑身带着肃杀感,板寸加上棱角分明的下颌线,冷硬强势,“大哥,那个人是谁?”
谢亦默了默,拉住挡在他面前的洛笙,微颤的手指在她柔滑的手指上缓缓摩挲,低头看着她的手指,整个人染上了不属于他的脆弱。
当年是他太年轻自负,本以为事情当场便处理干净了,没想到在清点后事时发现少了最关键的人。
那一刻他便知道他必须保护好自己的妹妹,这些年他明里暗里都在找那人,却如同大海捞针。近些天他终于露出了马脚,有关谢悠和洛笙的安危,他确实冒进了,没有十拿九稳便着手去抓人,谢悠身边的人也被他调走。
让那人使了一计调虎离山,他成功中计。
他平缓了下心情,松开洛笙反握住他的手指,走到病床前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看了眼坐在窗边沙发上的傅廷琛,“那人是母亲的学生,单良。”
善良?
傅廷琛挑眉讽刺一笑,他抱着谢悠离开前,保安已经把那人制住等待警察过来移交,他走前看到那双眼睛,像是常年浸淫在黑暗中的深色,手臂被大黑咬伤,手上带着烧伤,让他记忆最深的便是他的左腿。
他没忘记九岁那年,那人笑着用刀尖狠狠滑过他腰腹。
单良那条腿......还是他亲手毁的。
没想到这人用疯癫做保护色,连傅老爷子的追捕都躲了过去。
傅廷琛眸光沉沉,一双眸子淬了冰般泛着寒意,放在腿间的手指缓缓收紧,这么多年为什么要跟一个娇娇弱弱的女孩过不去!
傅清庭和乔枳是外人,即便是谢程的朋友他们也知道这是谢家的家事,外人不便过多听下去,两人表达了歉意借口离开。
“二叔,你们先走,我还有点事情要谈。”傅廷琛却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稳稳坐在沙发上。
听到单良的名字,几个人眼中都带着忌惮之色,方昭焱一点就炸的脾气这会儿没处发泄,听到单良的名字眸中烈火翻涌,伸手将拳头锤在砸在墙面上,“妈的!害死小姨的账还没找他算呢!”
谢亦清冷的眸光转向傅廷琛,“傅少,请跟我出来一下。”
洛笙伸手拽住谢亦,“阿亦......”
谢亦拍了拍洛笙的手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将她安置在椅子上,“我有事情问他,你在这看着呦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