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嘉禾低叹了一声,“我不想你死的,池间。如果白石不清楚就签了,日后若是合同作废,必然是国际官司,影响这么恶劣,被我留下来的你,是要从重判决的。”
一次次地以退为进,把自己置在险路,逼她说有一点喜欢他,逼她说不想让他受伤,好像都不是最终的答案。
“池间,你究竟想听什么?”晏嘉禾轻轻问道。
我想听你说爱我,池间垂眸暗想,什么结局都甘愿,我只是想在临别之前,听你说一句,你爱我。
如果不得不分离的话,我们要好好地道别,我没能和我的母亲做到,我不想再错过你,而爱我就是其中最珍重的赠言。
但这是无法说出口的,不是她发自内心主动说出来,便是还未到完满,就不是他想要的。
池间淡淡笑了,避而不答,任由她靠在自己的怀里,在漫长的会议间隙休息片刻。
时间缓缓流逝,寂静地过了半晌,池间开口低低说道:“你最近带着姜汲吧。”
晏嘉禾问道:“怎么了?”
池间想了想,说道:“或许是我多心了,我总觉得有些异常。”
晏嘉禾眯起了眼睛,心如电转,把对家梳理了一遍,另有想法,“不必,我让他跟着你。既然是你发现的,必然异常在你身边更多一些。现在还不到动我的时候,或许有可能先从你那里下手。”
池间正要反驳,晏嘉禾又勒了他一下,制止住他,“听话。我能找出一堆人对你下手,小乔和沈天为都有可能,他们会顾忌我,但不可能顾忌你。你不能再出事了,要不然我的财产怎么转移?”
池间开始还要说话,听到最后才不再说了。
晏嘉禾笑道:“不过你也别大意,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我把姜汲给你,恐怕也没有太大的帮助,你自己要小心。”
池间点了点头,温柔地说道:“你也是。”
晏嘉禾沉吟良久,淡淡说道:“我过几天要去鹰国一趟,到白石的总部谈一下,看好的房产也要签合同。宝泉山的佣人不是都想去国外,到了鹰国需要的人手,还要靠当地的华人圈推荐,我得察看一下。”
池间垂眸看她,“多久回来?”
晏嘉禾笑了,“没人这么问过我。大概一个月吧。我不在的时候,公司就托给你了,有什么问题及时告知我。”
池间温和地笑道:“好。”顿了顿,又补充道:“严家穆这个人,你要不要重点观察一下?”
晏嘉禾漫不经心地笑道:“他这人身上迷雾重重,我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他。不过他的精算能力实在是一流,利润、税、债和息,他总能找到最佳方案,最近谈出售,谈解散员工的薪酬补偿,股票的退市,方方面面都要他算钱,既然目前没感到恶意,还真不太想查他。”
“这次我出国,也要带他。一来精算离不开他,二来他的家就在鹰国,也是个地道的当地通,恐怕在生活方面也能给我提供些建议。”
池间抬头看了看表,低声提醒道:“下午的会议时间快到了。”
晏嘉禾无法,只得松开他的身体,椅子向后一滑,分开才发现,他腰间衣服的一圈都压皱了。
池间微微红了脸,低头抻了抻衣角,不敢再看她含着笑意的眼神,转身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将早已整理好的资料递给她。
晏嘉禾强压下心里的些许眷恋,起身到会议室见解散公司的董事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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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嘉禾刚订了机票,沈天为那边就已经收到了消息。
既然守护财宝的恶龙开了小差,那这段时间的空档期,倒是很可以动一动她的小饼干。
前不久池间和汪菱的会面情形,被他在咖啡厅外盯梢的眼线尽收眼底,使得汪菱和宝鼎公司的资料也摆上了沈天为的书桌。
汪菱这个人还不至于他亲自去接触,而是派人透了口风,只要她日后可以在法庭上说出他们提供的证词,就可以得到一百万。
这事实在轻松,连物证都不必她亲自去放,来龙去脉也不用浪费脑细胞去了解,只需像背课文一样复述一段话。这大大降低了汪菱的负罪感,只犹豫了几天,便同意了。
与此同时,晏嘉乔也从自己的母亲唐静口中也得知了晏嘉禾要出国的消息,心里同样想到了留守国内的池间。
晏嘉禾在的时候,他只敢鬼鬼祟祟地做些小动作,进展十分缓慢,但是现在她一走,他就大张旗鼓跃跃欲试了起来。
晏嘉乔和沈天为用各自的方法,开始向看似柔弱的池间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