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间坐得挺拔,流露出清隽的气质,只是宽松的校服下,脊骨微微紧绷。
晏嘉禾瞭了他一眼,嗤笑一声,“干坐着多没意思啊,你要是不学那正好。”言下似有无限深意。
池间心下微沉,有些失望。
这样明显的示好,她不可能不懂,可是她仍旧不愿宽容。
池间垂下眼眸,或许真的是他想太多了,已到了这种境地,自己在她眼里,也只有把玩这一个用处了。
在一方有绝对优势可以为所欲为的时候,另一方连期许都无力得可笑。
还不待他心灰意冷,就见晏嘉禾伸手摸出储物柜里的平板电脑,划了几下,就有声音外放,赫然是早间新闻。
字正腔圆的播音从平板里传出来,刚才的暧昧转瞬间变得根正苗红起来。
池间还没转过弯来,愣愣地看着晏嘉禾。
晏嘉禾懒懒散散地回视他,讽道:“怎么还傻了?我每天早上都听的,前几天照顾你才断了。既然你早上不学习那正好,跟我一起听吧,省得除了学习什么也不知道。”
池间这才反应过来,沉到谷底的心情忽然晴朗愉悦。认真看着她,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
晏嘉禾商宦里浮沉,见人无数,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虽然知道他想要的和自己想的不一样,但是也被他感染,微躺在椅子上,竟是难得的放松。
大概不管养些什么,都会给人带来安定。
这种感觉很好,是在圈子里永远也感受不到的,晏嘉禾短时间内还不想打破它。
车子安静平稳地开在路上,早间新闻的播报继续传出:“……罗门新总统废除燃油补贴,导致当地燃油价格上涨,进口减少……”
晏嘉禾倏忽问道:“考考你,如果一个人和另一人打赌,赌自己会赢。但是结果输赢未定,那么怎么样才能让自己不会有任何损失?”
池间认真地想了想,“如果输赢未定,就意味着这个赌约有风险,那么就需要找到第三方来转移风险。比如以自己会输为前提,做一些保险来对冲。”
池间说完有些忐忑,他想,自己的回答会不会太幼稚了?她的题目可能与工作上的事情有关,但是他还未接触社会,只能给出中规中矩的答案。
晏嘉禾笑道:“可以,能不局限在眼前,资质确实不错。这是很正规的路子。”
池间皱了皱眉,问道:“那不正规的呢?”
晏嘉禾微微前倾,狡黠地眨眨眼,说道:“那就多了去了,比如在对方找保险的路上给他一黑棍。”
这算什么答案,池间哑然失笑,想说什么,又默默地咽了回去,只是黑眸亮得耀人,望着她似嗔似教,像是心里的话都从眼睛里跑出来了。
晏嘉禾本是想逗逗他,谁料看他这样神态,心下也一动,忽然想伸手胡撸一把。
她插在兜里的手捻了捻,拇指从无名指一路滑到食指,最后停下来,指甲用力地压了压柔软的指腹。
些微的酸痛让她清醒过来,再等等,晏嘉禾告诫自己,还没到这一步,她想要的还不必这样得到。
这只是保险而已,她还没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