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多分钟足够池间做完一套数学卷,前提是没有晏嘉禾在旁边。
大概是离开高中久了,曾经的折磨烟消云散,现在回想起来,晏嘉禾对这些题反倒生出些许怀念。
卷子翻动时发出清脆的声响,晏嘉禾在旁看了半晌,终于没忍住问道:“这是新题型?”
池间看向她示意的那道题,确实是老师说过的,高考改革新加的内容,“是,去年高考卷新出的。”
晏嘉禾好奇道:“这要怎么做?”
“这样,先画图,然后这里连辅助线。”池间动笔在草纸上画坐标轴,再依次画出顺滑的曲线,最后用虚线将特殊点连起来。
桌板不是很大,池间将草纸向她的方向推了推,像一个耐心尽责的老师。
晏嘉禾用眼睛代替笔,目光顺着线条转动,顺着他说的解题方法在思考。
半长不短的头发像是小动物的皮毛,晏嘉禾探头探脑的样子,不复刚才的散漫,显示出极强的求知欲。
池间侧头看她,一时出神。所以,自己扮演的角色到底是什么?
监护人与被监护人吗?自己是不是太天真了点?
但是这种慢慢开始互相熟悉的感觉,此时还算融洽和谐的气氛,让他不想往肮脏的地方去猜测。
晏嘉禾倒没注意到他的百转千回,看了一会草纸,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题好像越来越难了?”
池间想了想,若有所指,“趋势是这样。我们也做往年真题,可能我和您做过同一套题。”
晏嘉禾闻言笑了,很是自得意满的神情,施施然靠回沙发上,挑眉说道:“那当然,我跟那帮纨绔可不一样,我当年可是真下了苦工,正经八百考进去的。”
池间露出赞赏的微笑。她真的很厉害,他想,她和一般的二代是不同的。
如果很多东西都唾手可得,还能不断地努力,那她一定有很远大的目标。
池间忽然生出些许希冀,他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帮到她,就像她帮过自己。
如此便可互不相欠,清清白白过这一生。
这是他能想到最好的解决办法。
到了宝泉山,池间就立刻钻到屋子里继续写作业了。
晏嘉禾看着他的背影,想了想,终究也没说什么,由他去了。
却不知他一晚上辗转反侧,思量许久,终究拿定了主意。
晏嘉禾本以为他会一直借着学习的借口躲着自己,没想到第二天去学校的路上,池间竟没有打开书包。
晏嘉禾诧异,“你不学习了?”
池间摇摇头,“昨天都做完了。”
话音落下,车里少许的寂静,像是猎物乍见猎人的短暂观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