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德才怒气更甚,“人跑了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就干看着吗?一点眼力见儿没有,赶明儿全给你们解雇!都去给我追!”
卢秘书连忙点了几个人去追,又和保镖们将徐德才扶到沙发上坐下,小心翼翼地掀了徐德才的印花上衣,看到肚子上的淤青。好嘛,估计踹池间的那几下都还回来了。
卢秘书有点忍笑,偏又皱眉装作心疼,说道:“徐总,您这儿都青了,要不然咱先去医院看看吧?”
徐德才来气,推开卢秘书的手,“先不用,我身体自己知道,内脏没事,就是皮疼。我就在这等,这个小兔崽子,我今天一定要干死他。”
池间一路跌跌撞撞,尽力往电梯间和楼梯道那边跑,他知道如果被抓住,等待他的将是惨无人道的对待。
池间只觉得头重脚轻,眼前时暗时亮。身上像是被火烧着了,皮肤也开始有灼痛感。他像是跑在狭窄的山洞里,拼尽全力在野兽的追赶下逃生。
一定不能被捉住,池间咬牙想着,努力让自己清醒。虽然他普通如草芥,也许真如徐德才所说斗不过他们,但是他也不能放弃。
有些事情他永远不会做,他要靠自己清清白白过这一生。
走廊尽头是转角,池间拐了个弯,正撞在一群人前头,池间模模糊糊地看见一张清冷的脸,依稀记得是之前502的客人,在按照身份排房间的天湖里,是谁也得罪不了的。
池间听着身后的声音,别无他法地跑近了一些,撑着墙壁向她求救,“小姐,如果您方便的话…请您…帮帮我…”
说完,他几近脱力的倚靠在墙上,慢慢滑坐下去,眼皮颤抖着,极力和昏迷做着抗争。
程文怡心中一跳,转头看向旁边被求救的对象。
刚刚在502,池间走后,晏嘉禾的兴致就一点不在了。程文怡哪里看不出来,小惠等人努力的活跃气氛,然而还是无果。
晏嘉禾的气场太强大了,就像是个黑洞,吸走了所有的兴奋新奇,还不带吐出来的。过了一会,程文怡在心里泪流满面,对自己宣告回国的第一个聚会结束了。
程文怡忍痛说道:“今天就到这,我们回去吧?”
晏嘉禾点点头,她心里有事,彼此发小自然看得出来,不必见外,她也就不装模作样的留人了。
两人站起身,小惠和另一女服务生将室内衣帽间挂着的大衣拿过来,仔细地帮两人套上。
外面正是十二月,晏嘉禾的大衣明显薄了些,程文怡皱了眉,说道:“知道你不怕冷,终究是女孩子,也该多穿点。难不成两年不见,你还跟从前那样?”
晏嘉禾淡淡笑了笑,“习惯了。”言下之意便是默认了这两年没什么变化。
一行人簇拥着二位出了门,陈经理明显沮丧,可是小惠他们倒是心里暗喜,没做什么出格的事,钱就按最高消费来,简直没有比这更舒坦的了,恨不得烧高香她们天天都来。
可是金主们兴致不高,他们的笑容也不好显现在脸上。就这样各怀心事的往外走,眼瞧着就到电梯间了,冷不防转角正撞见刚才扫兴的那位。
程文怡看见池间的样子就知道不好,这明显是被人下了药了。
程文怡不敢妄动,余光感受着身边晏嘉禾的态度。身后小惠等人更是停了步伐,齐齐看向晏嘉禾。
晏嘉禾垂眸看着池间,他昏昏沉沉地倚坐在墙根下,面色潮红,眼角湿润,挣扎着抬头却又不断地垂下去。
目光再向下滑去,他满身红酒湿透前襟,瘦弱的腕骨露出一截,撑在羊毛地毯上,使不上力只能徒劳地打着颤。修长的腿被黑色西裤包裹着,微微打开放在地上,腿间鼓起来一块,像个山丘。
晏嘉禾的眸色越发深沉,不知道要作何打算。
走廊传来凌乱的脚步声,又拐出来几个凶神恶煞的人,看见池间正满脸高兴,紧接着看见晏嘉禾一行人,马上就犹豫地站住了。
晏嘉禾烦躁地揉了揉眉心,冲陈少强使了个眼色。
后者马上领会,和颜悦色地问道:“几位客人好,我是这儿的陈经理。几位看着眼熟,一时想不起来是哪个包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