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要寻的人,寻到了吗?”
我微微一愣,低声道:“算是……寻到了吧!”
这次为了把原空从普陀寺的和尚堆里骗出来,我可算是下了血本,不仅拿了阿松当做稀世珍宝珍藏的松香媚药,还在山下蹲坑守点埋伏了近一个月,看准姜帝女他们上山后才实施计划,确保这一次就能将原空骗下佛光极重的普陀寺。
闯佛寺这种事,除了我之外,换成山上的任何一只妖精定会一眼就被瞧出真身,不是被人捉了去当做神丹妙药练了,就是被当做祸害众生的妖孽除了。这次私自下山的小伞,可真算是福大命大遇贵人了。
进了结界,我捻起妖术,直接将小伞带进山主大人的府院。结果不用多说,小伞被拉去关了禁闭。临走前他眼泪汪汪求我替他求情,我扭头不肯理他。
我倒是宁愿小伞被一辈子关禁闭,至少还可以修炼修炼,免得哪天又大着胆子跑出山外,连命都丢了。
主位上的阿松坐的稳如泰山,对我的回来没有丝毫意外,完全把我当空气一般,理都没理我。
我讨好跑到阿松椅侧,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将头埋在他的颈间摩挲着:“山主大人,您不是说,我要是活着回来,你一定扒了我的皮吗?”
阿松一动不动,不愧是万年古松。
见他毫无反应,我只好松开他,扶着案角努力咳嗽。咳得我嗓子都要哑了,他才轻飘飘一句:“扒了你的皮,送我床上去!”
我顿时被这话燥了个脸红,原来“扒皮”是这个意思。
阿松继续垂头瞧着案上的东西,不理会正在搔首弄姿的我。我抻着脖子偷窥,瞧了了半天,也没瞧出什么新花样,只觉得那是张地图而已。
最终,我耐不住性子,对着阿松撒娇:“好阿松,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用媚药去勾引和尚了……”
天地良心,这话绝对不假,首先松香媚药,抠门阿松肯定不会再拿出来给我了,其他的药又对原空那种法术高强的高僧不起作用。最主要的是,原空如今已经被逐出普陀寺,他就不再算是个和尚。
阿松没抬头,我又一次华丽丽的被忽视了。
被忽视了,我很忧伤,只能使出杀手锏:“我阿佛对天发誓,如果我再去……”
“算了,你的誓言,何时当真过!”他扔下手中的东西,终于抬头。
阿松这么一说,就说明我跑到庙里色丨诱和尚的事,他不生气了。
我顿时蹿到阿松身侧,倚在案边,堆起满脸笑容,指着他案上的图问:“阿松,你在研究什么深山宝藏呢?”
阿松没回答,只是问:“阿佛,你怎么就不死心呢?”
我鼻子有些堵,揉了揉,声音囔囔的:“我还没有得到宁许呢,怎么能死心呢……”
只听“嘎嘣”一声,案子上一根名贵的紫毫毛笔断成两段。我的小心肝颤了三颤,阿松这是真生气了,还好,他掰断的不是我,只是支连天帝都用不起的古神遗物。
阿松抱着双臂,整个人靠着椅榻,一丝也没有毁了件古神遗物的愧疚。他眯着眼睛,有些玩味:“我们两个还真像。原本我修炼成妖,也是因为求不得。如今,成了妖,依旧什么都没有得到。”
我有些不解:“阿松,你什么东西没有得到?金钱,你肯定不喜欢?名誉,放眼整个妖界,谁敢与你相提并论?地位,我们的山主大人,别人也是不能比的!美女?这个实在是太多了……众多的小女妖们天天往你的床上爬!”
阿松叹了口气:“我原本渴望的是能自由移动,后来便是想要抗拒佛光,再后来……活的太久了,想得到的反而忘了。”
阿松的悲伤气氛终是感染了我,我垂着头,哀怨地说:“这个世间,其实我原本想要的有很多,后来都忘记了,只记住了宁许,而他却是我最想要却永远得不到的……也许得到宁许那天,我反而觉得,其实我也没有那么喜欢他……”
阿松拿起案上的图纸,抬起头,认真地说:“阿佛,我们来打个赌,可好?”
“阿松,你要赌什么?”
“我给你个死心机会,如果我办到了,你就真死心,可好?”
我思索了一番,点头成交。
自我和阿松认识以来,他唯一执着的事,便是让我忘了宁许。我之所以这么轻易就答应,也不过是仗着阿松宠着我,即使日后我反悔依旧念着宁许,阿松他也不会像宁许一样,抛弃我。
阿松一脸沉默,站起身,拿起案上的图扔给我。
接过图一瞧,我顿时热血沸腾,这竟然就是骷影阵的妖图,正是姜帝女和齐林少大动干戈请原空高僧出面帮忙的诡阵的妖图。有了这个图纸,就等于握有回到他们身边的法宝。
待我回过神时,阿松已经不在屋内,大概是被我如狼似虎的表情吓走了。真是个阴晴不定的家伙,枉费了他坚韧不拔、万年古松的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