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发光的番外人生:
落日西垂,淡金色的夕阳笼罩着整个公良府。秋天是丰收的季节,秋天同样是孕育生命的季节。
排列成人字形的大雁偶从天幕横过,落日的余晖华袍一般披在大雁身上。
“娘亲娘亲。”三岁大的奶娃娃腻在母亲怀里,原还塞在嘴里吮吸的手指头指向天空,拖下一尾长长的晶莹口水。
官娘从秋平手里接过帕子为儿子擦了擦嘴巴,低下头疑惑地瞅了瞅他,口气里的不耐烦呼之欲出,“又怎么了,阿贝想说什么?”
家有奶娃娃,问题宝宝,好奇星人。爸爸不在家,妈妈头很大。官娘抱着阿贝的手臂已经酸胀到麻木,她的视线凝在墙角一排五彩的菊花盆景上,想到阿贝才出生那会儿,小小的,娇滴滴的,多可人疼。
便是带去山上,給道观里的老阿郎瞧了,老人家都是满脸喜欢的颜色。亲友见了亦是连声称赞,这样玉雪可爱的宝宝,哪有人不爱的。
官娘犹记得陌五娘从公良甫后头探出头来瞧了阿贝一眼的光景,那时陌五娘酸溜溜说了句,“倒是同表兄小时候相像的紧。”
阿贝长得像他爹爹是情理之中的,官娘也十分高兴。哪想到这宝宝性子里偏生不知遗传了谁,小小年纪就固执的很,在许多事上大有一根筋儿走到底的架势。
就像阿贝认准了官娘是最最亲厚的人,便只要娘亲来抱,旁的诸如奶妈子秋平等一干丫头休想近他的身,便是亲爹公良靖也碰不得他,一碰着便要哭。
这哭也不是震天动地的哭,这孩子哭起来更不知像谁,时常泪珠子滚滚的落,嘴巴里却没什么声音,也不哭叫,叫人看了都心疼。故此阖家上下无人敢逆他的意,他要赖着官娘,猴子一样儿日夜扒在娘亲身上,公良靖也丝毫没主意。
一直到了如今,这古怪灵气的奶娃娃三岁了,总算是在执着于官娘这事儿上有了些松动,否则官娘也不能又怀上宝宝。
官娘在院里竹椅上坐下,手上立时一阵松懈,她呼出一口气,视线温和地落在儿子的小脸上。
奶娃娃晶莹剔透的眼睛里倒映着天上的淡金色,他忽而歪了歪脑袋,红润润的小嘴巴嘟了嘟,问道:“娘亲娘亲,为何秋天天上的大鸟要飞到南边去?”
官娘抚了抚微隆起的小腹,眉色一飞扬唇道:“不飞着去难道还要走着去?”
“……爹爹说了,大鸟是怕冷才飞往南边的。”奶娃娃喜怒形于色,显然有些不高兴,撅着小嘴巴,一脸机灵的神气。
官娘用手揉阿贝的头顶,揉的他头发乱糟糟的,又在他侧颊上亲了亲,“那爹爹是否告诉阿贝,你嘴里那‘大鸟’旁人皆称它大雁呢?”
奶娃娃皱了皱眉,他把手指头含进嘴巴里。官娘知道这是儿子在思考了,这孩子就有这坏习惯,欢喜吮着手指头,她用尽法子也不能使他放弃这个“爱好”。
……
落了晚公良靖家来,官娘困倦地抱着阿贝坐在饭桌前。
近三年的光阴未曾改变什么,只是如今的公良靖越发有了身为人父的模样。他脸上漾着浅笑,朝宝贝儿子张开手臂,“阿贝乖乖,爹爹来抱阿贝可好?”
“——不要。”奶娃娃吐了吐舌头,更紧地猴在官娘身上,好像公良靖就要把他从娘亲身上摘下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