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娘自己亦是惊讶,好端端的怎么胃里泛起一阵恶心,忙捂着嘴快步走到外头,扶墙站了一会儿,倒也好了。
屋里公良靖兀自怔怔的,老阿郎笑意深深地捻了捻胡须,挥手叫他出去。
公良靖走到墙根处,瞧见官娘一张小脸儿红润润的,不由联想到她先前的话儿,就问道:“你说的秘密,总不会是有喜了?”
“呀!这种话九郎怎么好浑说的——”官娘又惊又羞地嗔了公良靖一眼,她能叫老阿郎开怀笑不过是凭着几分贫嘴的小本事,说到底儿,她自己也能瞧得出来,终究是老阿郎开明,不愿为难她呢,怎么会是公良靖以为的有了身子,才叫老阿郎开心的。
官娘倒是希望自己肚子里有消息呢,她最是喜欢孩子的,只现下却不好平白叫九郎误会。
“九郎不要多想,我怕是吃坏了东西胃里不大舒服罢了,怎么就有了身子。”边说边去拉扯他,面颊上染上一层薄薄的红。
这会儿公良靖倒也没多说什么,他自若地带官娘上了马车返回到庄子上。第二日官娘晨起睡醒,洗漱毕了才不多时,公良靖却步履生风地迈步进来。
秋平端着糕点放在外室桌儿上,官娘食欲不佳,一手支颐瞧着从窗子外爬进来的一抹暖阳,心不在焉想着心事。
公良靖脚踩在那抹阳光上,在官娘边儿上坐下,他目光在桌上食物上睃了一圈儿,又底细盯了会儿她的小腹,继而笑着道:“早上饭不吃怎么成,多少该用些。”
官娘被他看得不自在,她还能不晓得公良靖么,一张床上睡着的人,他如今想什么她还就真一清二楚,不由皱着鼻子拿眼角瞧他,嘴唇动了动道:“昨儿都说了只是身上不舒服,并不是九郎想的那样儿,你快别多想了,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
说到这儿官娘陡然想起她一直不甚准时的月事,心里悄悄泛起一点儿嘀咕,却没表现出来。公良靖抚了抚她的脸,没说什么,官娘看着他出去了,撇撇嘴坐到窗前去晒太阳。
哪想就在她沐浴在冬日暖洋洋阳光下的时候,公良靖又出现了。官娘觉得公良靖简直是不务正业,他在她的印象里是个十足的大忙人,他这会儿可以在任何一个地方,却不该一个上午出现在她面前两次。
官娘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气,闭着眼睛懒怠去看他,随口道:“九郎是要和官娘一起晒太阳?”
“仔细着了风。”他突的把官娘打横抱起,一面又吩咐秋平关上窗户。官娘满心的莫名其妙,恨不能立时咬他一口。
公良靖抱着官娘走到明间里,这里早设好了屏风,他是一点儿也不晓得官娘想要翻白眼的心情的,只是道:“才请了外县的王郎中来,他最是个擅妇人脉息的,好赖官娘給她瞧瞧,横竖只当安我的心,如何?”
他都做到这一步了,官娘也不准备泼他冷水,只是看出九郎的希冀,心里头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她也希望是自己有了孩子,这样一会儿诊完脉也不会看到九郎失望的表情了……
正说着话,来安儿在明间外道:“郎君,王郎中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