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碧被韩氏拉着手进了卧房,韩氏取了一张画像来:“碧儿,你也大了,再过两年呀,就该嫁为人妇了”,沈碧不由得红了脸,她两辈子也不曾论及婚姻,前世因为与父母闹翻,自己打定了主意赌气要干出一番事业来,一直都不曾碰触这件事儿,谁想自己一辈子的伴侣竟然会是古人……
韩氏含笑看着羞涩的沈碧,当年出生时小小的粉团子已经长成一个颦笑皆美的少女,取笑着点点她的小鼻尖:“怎么竟如此害羞?”
“沈国公家的嫡子沈嘉彦,今年十八岁;当年呀,你也是见过沈国公夫人的,她那时很是喜爱你,谈笑还曾提起过此事,可惜前两年她去世了,也正是因为守孝,沈家大郎才耽搁了婚事。只有一点,他比你大了五岁”,韩氏提起此事,摇摇头:“当初我与沈国公夫人也只是戏言,谁想她去了,这事儿反倒又被沈国公提起来了!”
沈碧想了想,沈嘉彦——她咬着唇,思索着:“阿娘,可是那位羽林将军?”
韩氏有些错愕,后来转念一想,释然而笑:“我却忘了,碧儿常在宫中,想来也应当见过他吧!”
沈碧点点头:“正是,这位羽林将军很受皇上看重,因着公事,碧儿也曾与他接触过一两次……”
最终终于定下两家婚事,便由沈国公进宫向皇上讨了赐婚的圣旨;回到宫中,在宫门口远远地见到沈嘉彦时,沈碧心里多了些微的忐忑。
“恭喜大人了!羽林将军可是咱们北齐数得上的青年才俊呢!”一回到司正司,便见珠娘带着些许狡黠地上来笑着讨赏。
沈碧带着些羞赧,但却仍是落落大方地答道:“你这个促狭鬼!前儿吩咐你去烧的瓷瓶得了没有?再有五日便是太后的寿辰了,若是没成,我正从家里带了一副阮籍的手迹——”
提及此事,珠娘一下子兴奋起来:“大人,您稍等片刻!”便哒哒地跑进了里屋,抱了一只大大的梨花木盒子来,显得很是吃力。
珠娘小心翼翼地打开盒盖,里面用深紫色的麻布一层一层地裹着,待她慢慢地将包裹着的麻布揭开来,饶是沈碧这样心性冷静地人,也不由得惊艳赞叹起来。
只见那是一尊约莫有一尺高的双耳细颈瓶,颜色不似当下流行的青瓷那样厚重,浅浅的白色,却并不显得轻浮,而是显出一种别样的飘逸风度来;瓶身的牡丹热烈恣意地绽放着,显得雍容华贵;两排古朴的小篆使得整个瓷瓶看起来端正持重不失古意。
沈碧半晌没有说话,良久之后,她轻轻感叹了一声:“想不到真的叫他们给烧出来了……”
太后的寿宴一如往年,用勤院的陆贞一行人绣的百寿锦帐引得众人纷纷称赞,太后也很是喜欢;沈碧原本想着这百寿锦帐已经足够出彩了,便让人将双耳细颈瓶送了上去,自己安心地坐在后排女官的席位上。
“这是哪一司送上来的?”见到下面锦盘上托着的瓷瓶,娄太后难得失态地大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