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成婚已有十二年,添了四子两女,如今长居长安,夫妻二人一直是如胶似漆,旁人莫不欣羡娄昭君的好福气,便是贺拔岳的几位好友,也都感叹他的运气好,竟娶了这样一位温柔解意的贤内助。
娄昭君“扑哧”一声,终是忍不住笑了出来,讲话头转到正题上:“我见郎君今日出门回来似乎闷闷不乐的,可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么?”
提起此事,贺拔岳神色微微凝重起来:“此事昭娘也帮我参谋一二吧!”
娄昭君难得见他这样的脸色,点点头。
“咱们大郎如今也是十一岁的少年了,今早见到了高欢的信使,他说高欢希望能与我们结为姻亲,将那位茹茹公主所诞下的长女许与大郎!”贺拔岳想起那封信中少见的谦卑口吻,有些怀疑,这信真的是高欢所作?
结亲?娄昭君也有些呆愣,高欢与贺拔岳之间的仇怨那可是你死我活的呀,怎么会——转念一想,她似乎明白了什么,笑了起来:“郎君,既然有信使,可否让我瞧瞧那信呢?”
贺拔岳将信随身带着,闻言将信从袖中取出:“昭娘有什么想法?”
娄昭君神秘一笑,拆开了那封信,果不其然,信纸上落款的字迹娟秀端正,语气也明显就是女子的口吻,她将信纸放下:“那位茹茹公主可真是了不得,对高欢的影响力如此之大,郎君且看,这几处”,她指点着:“明显就是柔然女子的用语,我想着高欢身边最能说的上话的便是后娶的茹茹公主,这封信果然应证了我的猜测!”
今世娄昭君没有嫁给高欢,但他仍是得了另一位大家女儿的青眼,只是这位女郎却是个没福的,生产留下一子便血崩而亡;高欢也就顺理成章地迎娶了茹茹公主郁氏做皇后。
贺拔岳毕竟不曾关注过这些事情,听她这一分析恍然大悟:“我就说高欢怎么可能用这样谦和的语气,他这个人素来是嚣张得不行的!”
娄昭君想着郁氏的为人,有些感叹:“据探子回报,那个郁氏是个温柔的女子,然而一国公主岂会没有什么手段?何况高欢的女儿,她便是敢嫁,我们也不允许早儿娶啊!”
贺拔岳点点头,一脸的认同:“正是这个理儿,可是若是直接拒绝,高欢的性格——”
娄昭君思索了片刻:“郎君可还记得前几日我还与你提起过大郎的婚事么?”
她看向贺拔岳,见他一副茫然的样子,就知道他没上心:“咱们大郎是嫡长子,身份也好、人品也好、才学武功也好,在这中原一块都算得上是拔尖,我前儿和还见了博陵崔氏家旁系的一位当家妇人,还提过这件事儿;还有陇西李家的嫡次女,我瞧着也是极好的——”
她絮絮叨叨地数着自己考虑过的儿媳人选,听得贺拔岳头昏脑涨,忙止住她:“好了好了,昭娘,大郎的婚事你瞧着没错的就行,我去回绝高欢便是!”
抿着嘴笑着,娄昭君目光悠远:“他高欢是什么出身,岂能和这些子世家望族多少年的底蕴相提并论?茹茹公主是个明理的人,若是知晓咱们大郎的媳妇是什么人,自然就会劝解高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