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再转过去一看,只有一块空空如也的斗篷残片,哪还有人影?!
而那蝴蝶聚集之处,此时此刻看起来竟也没来由有些诡异,仿佛那些蝴蝶会吃人一般。她心里一紧,猛地挥手,将它们通通赶走。
却发现有一块帕子挂在枝上。
是块粉色帕子,上面绣着几只绣工粗糙的鲤鱼,用料也是材质一般的细绢布,不似世家千金们所用。
但胜在颜色与那桃花几乎一致,因此自始至终她都没有发现,蝴蝶群下面竟然有这么块帕子。
南雁来垫脚摘下手帕,低头一闻...有香味!
花蜜的甜香!
原来蝴蝶聚集于此并不是偶然,而是有人刻意为之!
故意想要吸引赵音的注意!
那人是谁?目的又是什么?
......
瞬间她手脚冰凉。
“...谁在那!”她猛地转身,厉声道。
猛地一步上前,瞥见了那藏在不远处树后的一抹黑影。
“若你再躲着不出声,本宫便要叫人来了。”南雁来深吸一口气,声音微微发抖,“到时候,本宫不信,你还有命活着走出这桃林。”
一片死寂之中,那黑影猛地一动。
几乎就在同时,飞刃便破空而来!
南雁来瞬间心底一片冰凉。
那人是在跟她赌,赌谁反应快。
这可是一场有命无回的赌局。
若换作前世十三岁的她,估计早就葬身利刃之下。
但这一世的她,已是经历许多。东宫政变,长孙灭族,几度废后,深宫斗宠。从只身一人从漠北投靠京城亲眷的五岁幼女,一步步爬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北昭皇后宝位。
她曾遭人陷害,濒临绝境,也曾处心积虑,陷害别人。
想要要挟她,这刺客还嫩点。
南雁来猛地旋身,那利刃几乎擦着她的耳侧飞过,叮的一声扎入脑后的树木中。与此同时,她一甩袖口,甩出一柄绣刀。
前世里的无数夜晚,那些看似无论如何也熬不过去的漫漫长夜,北昭年轻的皇后独自宿在寝宫,金丝玉鸾凤的软枕下,都埋着一把匕首。
她的刀法,是自学的,也算是总算继承了点她出身漠北边疆武将之门的影子。
因为她明白,要想在这吃人的深宫中活下去,自古以来便是这个道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说是迟,那是快,她猛地将那柄绣刀掷过去!
那人猝不及防后退数步,险些栽倒在地,待还要转身逃跑,被第二柄绣刀蹭的一下刺中肩头。
绣刀将那繁复艳丽的侍女肩饰给结结实实地扎穿了对穿。瞬间那人再也动弹不能。
“...太子妃娘娘,饶了奴婢,饶了奴婢吧!”
见势不妙,那人扑通一声就跪下了,砰砰磕头哭道。
“抬起脸来。”
那女子哭着抬起脸,南雁来心中一顿,原来是她!
不是别人,正是方才大殿射艺中,被长孙越挑中的头顶酒樽的宫女!
南雁来眼瞳一紧,“你究竟是何人...竟敢意图谋害本宫?”
“太子妃娘娘...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都是长孙大将军拿奴婢全家性命来要挟奴婢啊。”宫女泣不成声,浑身抖如筛糠,“太子妃娘娘,您就饶了奴婢,饶了奴婢吧!”
发软的腿脚还在直打颤,宫女深深埋下头去,整个人还有些恍惚。这回她可是实打实地彻底吓丢了魂,头脑晕晕地想,这太子和太子妃,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怎么一个两个都如此会甩飞刀?!
南雁来胸中气结,“你先告诉我,阿音呢?阿音去哪里了?”
“奴婢不知...奴婢也只是奉命办事。”宫女发着抖说,但还是视线往斜上方虚心地瞟了一眼。
南雁来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心里便咯噔一声,糟了。
只见那蝶群聚集的桃枝后面,是一个斜坡,不高不低,但若是毫无保留地摔下去,准会摔断腿。
她一时心急如焚,忙走过去看,但远远望去一片繁密桃林,哪还有一丁点男童的影子。
事到如今,看宫女那副样子,应该也不似在撒谎。
她眯眼低头望去,看了很久,才在桃林间看到一抹隐隐约约白影,像是那白狐裘的影子。
再往里走,便是深入猎场了。
但她也再顾不得多想,径直便追出去了。
这山上捕兽夹也多,实际上就是个专供世家子弟玩乐的夜猎场,若不熟悉位置,很容易便会受伤。
她一路跌跌撞撞往那白狐裘方向追去,最终看到那狐裘挂在一棵树上,桃花繁密,她眯眼看了很久,也看不出来树上究竟藏没藏着人。她在底下唤了几声赵音的名,也没有回应。
索性一咬牙,抓着树枝爬了上去。细密的树枝带有细刺,一不小心便划破了手指,血珠顺着手指一路滴下来,但她却感觉不到任何痛,只是手指冰冷得很。
该是一早便被人设计好了的。
起先是那块染了花香的帕子,招来一群群蝴蝶,后来赵音便被对方给悄无声息掳了去,到最后,这个局便终于暗算到了她头上。
眼下她被一片白狐斗篷的碎布骗到了树上,待想再下去,却忽然脚腕一软。
那帕子上的香有问题。
...十香软筋散。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哈,昨天没更,今天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