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许打了个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他轻喊了几声老四他们……没有反应。
他抓着被子,心跳的有些快,犹豫着要不要去开门,毕竟这是男生宿舍,那些东西怎么可能跑到这里来?!而且……尤许伸手将符纸捏在手里,他还有这个。
说不定这只是恶作剧而已,对门总喜欢这样。
尤许半弓着身子准备下床。
他的潜意识始终在拒绝相信这些超出常理的事情,并为总已经实实在在发生的找出适当的理由,因此来试图篡改那些记忆,这大概是一种正常的自我防护机制。
尤许背对着下床,光脚踩上铁制台阶,冰冷的触感刺的尤许大脑一阵麻,他全身都抖了几下。
外面的敲门声不疾不徐,间隔等长,很有礼貌,就好像真的只是来串门打游戏一样。
“啊,你下来了!”
门外的人幽幽地说道。
尤许脚踩着栏杆看着关的严实的门,僵硬在了半空。
“你怎么不动了啊?”那人又问。
尤许只觉自己的牙齿在上下打颤,阴凉的寒气爬满了全身。左侧的阳台有风吹来,将衣服全吹的落了地去。
尤许眼角瞟到细直的钢丝晾衣绳被什么东西压得弯了下来。
他手攥紧了栏杆,咬牙转头看去。
门外的敲门声儿还在继续,但尤许已经感觉不到任何声音,他直直望着阳台,被眼前一幕钉在了原地。
几毫米粗的晾衣绳上正吊着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依稀能瞧出是个人形,但却没了外面的那张皮肉相裹,只余下骨头筋血。它吊在上面不动,大块大块的血肉渣滓从他骨头缝隙里掉出来。
“哒,哒,哒……”坠到地上溅起层层血迹。
尤许想走,却发现因为太紧张,腿已经动不了了。
他捏紧了衣角,惊惧充斥着血液游走全身,极致的恶心感从心口泛出,密密麻麻地爬向所有皮肤,阴凉的寒气从脚底窜起,汗毛瞬间炸开。
尤许抓着栏杆干呕了几声,生理性的干呕不断刺激着喉咙,一时间竟然停不下来。按理说,这么大的动静,宿舍里的人应该早就醒了过来。
更别提老四那个睡眠质量极差,警觉性极高的人,平时几乎是一有动静,他都会睁开眼睛。
尤许求救的目光向他们床上望过去,无一列外,入眼的是纹丝不动的身体,耳边是沉稳的呼吸声…………没有一个人醒过来。
尤许喘着气往后退,手拉着门捎,准备开门出去。
“嗬嗬……”那团杂糅着血色的黑影张开嘴,从喉咙里艰难地滚出几道不成调的干音。
“嗬嗬……”它佝偻着腰,一双手不断地往喉咙里扣弄,它想说话但说不出来,只能拼命地对尤许摇头,使得劲儿越大,从骨头缝掉出来的血渣就越多。
尤许放在门捎上的手抖得厉害。
“不……”它指了指门,又指了指尤许,狠命的摇着本就不安稳的脖颈。
“啪嗒”一声闷撞,脆弱的脖颈被摇断,鲜血淋漓的头砸在地上,溅起血花,一路骨碌碌地朝尤许滚了过来。
“不……出……”,它张嘴,“嗬嗬”大叫着,喘出来的气也像是用到极致的破烂风箱发出来的粗响。
尤许紧闭着眼,脚跟踮起来,往后退了又退,直到缩在角落里,“你……是让我不要出去?”他声音嘶哑,有些犹疑的问道,语调中仍然带着湿润的颤音。
“嗬嗬……”头在地上前后点了点。
“为什么?”尤许知道这人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他指尖掐着手心,让自己平静下来,嘴唇颤抖着问道:“门外是谁?你……又是谁?”
既然这是出来这么多次中唯一,一个没有伤害自己的东西,那…………“你是不是认识我?”尤许问。
“嗬嗬……”
“不用说话,点头就行。”
头前后点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