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幼薇非常大方:“当然不同,飞卿若是喜欢,稍后可带两坛回去。”
绿翘也在一旁嚷嚷:“我也要,我也要,我要两坛,不,三坛!”
“好好好,三坛,三坛”鱼幼薇哄小孩子一般,却忘记了自己现在只不过比绿翘大了一岁而已,温庭筠在一旁扬了扬眉头,再看了看刘氏,又想起初见面时平康里那个狭小的院落,心中有些了然。
朱砂在一旁皱起眉头:“绿翘!”颇有些无可奈何,这孩子被自己惯坏了。
“幼薇酿酒之法,有什么诀窍吗?”温庭筠也爱喝酒,现在遇到自己喜欢喝得酒,忍不住想一探究竟。
当然有诀窍,只是告诉了你,你还会来我家喝酒吗?
鱼幼薇勾起嘴角笑着说:“并无诀窍,只是加了蜂蜜,所以味道更加鲜美!”
另外,还要把葡萄的皮去掉,只用葡萄的汁,现在唐朝的人酿酒是连皮一起酿的,味道当然不一样了。鱼幼薇悄悄地在心里补上这一句,美滋滋地想,等你自己酿不出来,肯定会想起我了!
温庭筠道:“如此,我回去也要试试!”
“嗯,何必那么麻烦,飞卿如果喜欢,直接从我家拿便是!”鱼幼薇客气地说道,你来我往,还怕你记不住我吗?
温庭筠笑着答应:“如此甚好!只是,我三日后就要离开长安,前往襄阳!”
鱼幼薇有些措手不及:“去襄阳做什么?”
“此次科考,榜上并无飞卿的名字。”温庭筠语气一顿,又继续说:“今上任徐商为节度使镇襄阳,承蒙徐大人不弃,举荐我为巡官,飞卿既无功名在身,徒留长安无益。”
巡官只是一个小官,想必他是不甘心的吧!
鱼幼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温庭筠却对她微微一笑似在安抚她:“这次不中,在意料之中,两年后我再来长安,到时定要榜上名。”
“对对对,温大家这么有才华的人,就算这次不中,下次一定中!”朱砂为了照顾绿翘,已经将案几移到绿翘旁边,说话的时候还要看着绿翘。
“以飞卿之才,是否高中,其实并不重要。大丈夫所求不过是扬名于世,流芳百年,飞卿才思敏捷、才华卓绝,温八吟并非浪得虚名,如后定会被后世所景仰,所作诗词定会万古流芳!”
鱼幼薇说的都是实话,因此听起来非常中肯,丝毫没有夸张。温庭筠也被她感染,隐隐觉得这个女子所说并无虚言。
刘氏见他们光品酒谈话,并不动筷子,忙招呼他们:“快别光喝酒,尝尝鱼,是对面老汉胭脂河里钓的,凉了就不好吃了。”
夹了一筷子,温庭筠说道:“嗯,味道不错,甚是爽滑鲜美!夫人好手艺!”
刘氏一脸的骄傲,不忘夸奖女儿:“是蕙兰告诉我用醋洗过,所以并无腥味”。
“哦?幼薇对烹食也有涉猎?姐姐真是不如你多矣!”朱砂摇着头,那样子仿佛自己很糟糕。
鱼幼薇喝了酒,脸有些微红,知道朱砂这是故意抬高自己,对着朱砂咋咋眼:“幼薇不敢居功,许是这河水是姑娘洗过澡了,所以连鱼都比别处鲜美一些!说起来,还有姐姐一份的功劳呢!”俏皮的样子非常可爱。
“幼薇妹妹当真风趣!”
一时间宾主尽欢,笑语盈盈。
因为绿翘喝多了,刚用完饭,朱砂就带着绿翘乘坐马车回了平康里。
鱼幼薇趁机请温庭筠出去走走,出了东大街一路东行,不过半个时辰就到达灞水。灞水周围设立了很多的驿站,唐人凡送别亲人与好友东去,多在桥上分手,有的还折柳相赠,因此灞水有许多的柳树。
灞桥两岸,筑堤五里,栽柳万株,暮春时节,游人肩摩毂击,为长安之壮观!现在虽然不是暮春,但是桥边的柳树依然枝叶青青。少了春天的热闹,此刻的灞桥也别有一番风情。
夕阳西下,灞水很宽阔,两岸阡陌纵横。隔江相望,对面江边一片郁郁葱葱的青色之中,隐隐可见不小心露出的屋舍,江上水何澹澹波光粼粼,视野开阔,给人心旷神怡的感觉,渔夫在江面摇橹划桨,让江水平添几分情趣。江边杨柳依依,垂青千丝万缕,仿佛临水照花的美艳女子。
此刻灞桥人烟稀少,侧脸望去,夕阳中温庭筠的剪影让鱼幼薇心跳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