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轶钻进车里,车里有暖气,坐了?会儿身体就开始回暖了?。
丁琎在车外拿出手机看了?眼,在这一片接收不到信号,时间已至凌晨。
他拍掉肩上的落雪坐进车里,周轶正和兰兮芝说:“今晚我们要在车上过一晚,你休息下吧。”
她视线一低看向陈淮景,他这会儿都搂上兰兮芝的腰了,醉了?还不忘占人家便宜,这车里最舒服的就数他了?。
兰兮芝有些难为情地解释:“他喝得烂醉了?,把我当成抱枕呢。”
周轶点头:“你也?睡吧。”
丁琎把顶灯关了,车内立刻袭进黑暗,他还特意留了?一条窗户缝儿以便换气。
车内十分安静,车外风萧萧地吹着,狭着漫天飞雪飘来,世间万事万物瞬间白头,这才真是名副其实的野旷天低、千里冰封。
后座上陈淮景喃喃地说了?几句梦话,支支吾吾的唇齿不清,兰兮芝也?没了动静,应该是睡着了?。
周轶还睁着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白天睡多了?她现在一点睡意都没有,喝了?的酒也?没能让她完全放松下来,可能也是刚才下车着了?凉的缘故,她现在觉得腹部一阵紧一阵地绞痛,疼得她呼吸都不顺畅了?。
过了?会儿她动了下身体,把自己蜷缩在座位上。
黑暗中眼睛看不清,耳朵就会变得更加聪敏,丁琎听到了边上传来的压抑着的低呼,是隐忍的难受的。
他立刻把顶灯打开,见周轶蜷缩成一团脸色不佳,忙问她:“冷?”
周轶本没想打扰到别人,她往后看了?眼,见陈淮景和兰兮芝都阖着眼睡熟了?后才摇摇头低声说:“我想喝水。”
丁琎立刻拿了瓶刚从便利店里买的水,拧了盖递给她。
周轶伸手,丁琎碰到她的手时才惊觉她的手是冰的,照理说在车里呆了?这么久也?该暖和了?。
他回头把窗户关紧再?去看她。
周轶接过水,车上一直开着暖气,所以水不是很凉,她抿了几口。
她的眉间拧着一个小结,表情有些难耐似的,仔细看额际上还有冷汗,他不放心又问了句:“不舒服?”
周轶点了下头,闭了闭眼缓了?下,看着像是难受得说不出话来。
丁琎立刻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盒药来,这是今天他在镇上勘察时买的。
他抖出两颗药丸在手心里,然后把手伸过去:“把药吃了?。”
周轶睁眼:“什么药?”
“感冒药。”
周轶无力?地笑了?:“我还以为是痛经药。”
“……”丁琎愣了下,这才明白她为什么不舒服。
周轶顿觉好笑,随身带着感冒药已经够细心的了?,要是还知道帮她买痛经药,那他可真是妇女之友了?。
她把他的手推开,勉强道:“没事,每个月都这样,忍一忍就行。”
丁琎把药重新装回去,再?看向周轶,她斜靠着椅背,缩起脚捂着自己的肚子,表情比昨晚发烧时还难受。
这两天她也的确是被折腾得够呛,这其中也?有他的原因?。
“周轶。”
“嗯?”周轶睁眼。
丁琎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样东西递过去:“贴上这个会好点。”
周轶低头一看,是一片暖宝宝。
她心思流转,抬眸看他时眼神都不一样了,带着钩子似的,要把他藏着掖着的小心思给勾出来。
“特地给我买的?”她声音婉转,看着他问。
“不是。”丁琎下意识否认,他也?记不起自己在便利店结账时,看到柜台上放着的暖贴怎么就鬼使神差地买了?,这会儿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说或不说都显得他对她别有心思一般。
周轶噙着笑没追问,拿过那片暖贴撕开,丁琎在她撩开衣服的时候就把头转开了?,等了?会儿再回头时,才发现周轶近在眼前。
她对着他在笑,她今晚也?未免太爱笑了?。
丁琎往后靠,和她拉开距离:“你做什么?”
“四马说你有很多桃花?”
丁琎拢眉。
周轶把自己的长发往后撩,直视着他问:“我这朵怎么样?”
大概因?为身体不适,她的声音格外地轻,像根羽毛似的在人心上撩动着。
又来了,丁琎沉下声:“周轶,别说胡话了?。”
周轶仍是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不喜欢我你还对我这么好?”
面对她不正经的挑逗,丁琎回答得正正经经的:“职责所在。”
“什么职责?”周轶问,“军人的职责?”
“嗯。”
“我对你来说就是一个普通群众?”
丁琎顿了?两秒:“对。”
一板一眼的,周轶并不懊丧,她凑近他叹也似的低声说:“群众也?不是不可以,但我想当对你来说最特别的那个。”
她说完就往后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伸手整了整外套,最后摸了下小腹,暖宝宝已经发热了:“好多了?,谢谢。”
丁琎眉头未展,嘴唇抿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