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琎并不相信她所说的,他觉得她在把他当成一个消遣,他们之间的关系有向危险的轨道滑去的苗头,军人的直觉告诉他,这可能是她的报复,她不满他把她留在了域城,更有可能是她醉酒后的胡言乱语,是一个陷阱,他警告自己千万不能失足踏进去。
她说的话完全是诱饵,更荒唐的是他竟然不是毫无感觉,面对她的勾引他居然需要动用到自己的自制力。
特战队队长这个特殊身份意味着危险,丁琎明白他给不了?别人正常的生活,所以对于终身大事?他很少去考虑,甚至已经做好了把一生奉献给“雪豹”的准备,但他并不抗拒动情,也不刻意保持单身,只是周轶不行?,就她不行?。
“你喝醉了?。”
丁琎半晌后重说了一遍,他在委婉地表达自己的意思,或许是在给她台阶下,但周轶并不领情。
“我?还能再喝点,倒是你——”周轶压低声音,“为什么要让陈淮景灌醉热黑和四马。”
丁琎不免再次惊叹于她的聪颖,她还能察出他的意图说明她此刻还是清醒的,起码没有失去理智。
他的心?情更复杂了?。
“斯坦国的人还没解决,现在可还没到可以放松庆祝的时候。”她看他,“你可不像是会允许手下在执行任务途中开小差的队长。”
周轶一语中的,他在了解她的同时她也摸清了?他的为人。
“你威胁陈淮景了?他都快喝吐了?。”
“没有。”丁琎说,“做了?个交易。”
他这么回答就说明周轶猜的不错。
她哼一声:“我?不知道你打算做什么,但是你向我?保证过?不会?让我有事?的。”
“嗯。”丁琎应得铿锵,“我?说到做到。”
周轶悦耳的笑声又随风飘来,她平时不爱笑,喝了?酒之后反而笑得很开心?。
“怪让人心动的。”她轻飘飘地撂下一句,听在耳里却重如?千斤。
丁琎摸摸口袋,他又想点一支烟了?。他没有烟瘾,只是觉得情绪有点浮躁,这是失控的前兆。
他按捺住内心?的躁动,不打算再和她斡旋下去,遂用克制冷静的语气说:“进去吧。”
他率先转身,也没能看到背后周轶狡黠的笑。
毡房里,除了兰兮芝外,剩下三人已经喝得神志不清了?。
兰兮芝有些急:“丁队、周轶姐,你看看他们,都喝醉了?。”
陈淮景醉眼朦胧,扯着嗓子喊:“小爷没醉,还能喝。”
“喝!”
“喝!”
四马和热黑也没好到哪儿去,一个个都已经面红耳赤神志不清了?。
周轶抬头看丁琎,用眼神询问他接下来该怎么办。
丁琎走过?去,架起陈淮景就往外走。
四马见了?:“诶,酒还没喝完呢,去‘辣’儿啊。”
周轶见机行事?:“他不行?了?,带他回去休息。”
“谁、谁不行?了?……放开我?,我?还能喝。”陈淮景不服道。
丁琎捏住他的手腕,沉声命令道:“闭嘴。”
即使是喝醉了?,陈淮景还是本能地忌惮丁琎,被他一喝立刻就怂了?。
热黑和四马看着陈淮景被架出去,勉强睁着醉眼,明明自己都已经烂醉如?泥了还不忘嘲笑他。
四马:“我?就知道这小子不行?。”
热黑:“还是域城的爷们儿攒劲撒。”
说完他们两个“啪啪”直接把脑袋磕到了桌上,周轶简直佩服他们这“不克厥敌,战则不止”的顽强的战斗精神。
丁琎把陈淮景架到他的车上后又折回来。
“你们先去车里。”他又看着周轶说,“陈淮景的车。”
周轶好似明白了他要做什么,没提出异议。
待她们离开毡房后,丁琎看着趴在桌上已经酣睡过去的热黑和四马,神色略有些愧怍,不过?一会?儿他就恢复了?常态。
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他也不想他们为难。
丁琎把周轶的行?李转移到陈淮景的车上,陈淮景喝醉了?他把他扔到了后座去,兰兮芝坐在后头照顾他,周轶自觉地坐进了?副驾上。
她把车门一关,转过头问:“我?们去哪儿?”
“上‘车兹’公路。”
“你不是说今晚会?下暴雪。”
丁琎启动车子,双眼望进茫茫夜色:“时机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