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琎一个小时后回来的,他刚停稳车,热黑就迎了上去。
“怎么样?”
丁琎摇头,他到葡萄山庄的时候交流团已经离开了,无从查证。
事情越来越麻烦了,热黑问:“接下来怎么办撒?”
丁琎反倒沉着:“先送周轶去古木里尔,她人呢?”
热黑侧着身体往院子里示意:“在那儿。”
丁琎看过去,周轶正和陈淮景在聊天,有说有笑的似乎相谈甚欢。
“丁队。”四马喊了句,喊完后眼神还往周轶那儿瞟,似乎是故意喊给她听的。
周轶闻言果然往大门外看去。
陈淮景也看过去,然后手腕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丁琎走进院子,直接往周轶这个方向来,他刚靠近凉床,最先和他打招呼的不是周轶,是陈淮景。
“保镖大哥回来啦,辛苦了辛苦了,太阳出来了,外边很热吧。”陈淮景笑得十分谄佞,巴结讨好人这套他拿手。
保镖?丁琎看向周轶,她眼神坦荡甚至狭着揶揄。
她可真行,先是警察,现在是保镖,他的身份被她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走吧。”丁琎没多说。
周轶下意识问:“去哪儿?”
丁琎低头,直视着她的眼睛:“你不是想去古木里尔吗?周小姐。”
真是开不起玩笑,周轶站起身扯扯裙摆。
“古木里尔?”陈淮景也腾地站起身,双眼放光一脸兴奋地搓着手说,“太巧了,我正好也要去古市,相逢即是缘,不如我们拼个车,一起?”
丁琎毫不考虑:“不顺路。”
“诶?都是去古市怎么不顺路,一起去好歹还能作个伴——”
陈淮景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一对上丁琎凌厉的目光就怂了,好歹他在大都也是混过圈打过架的,可眼前这个男人的气场和那些世家子弟完全不一样,他们玩的是权术,他玩的是生死。
他不是养尊处优的猫,是会露出獠牙的老虎。
陈淮景的眼睛不仅能辨真伪,也识人。
周轶见陈淮景这么怕丁琎觉得有些好笑,临走前她和他客套了句:“以后去大都,有机会就去你店里看看。”
“一定一定。”陈淮景瞅了眼丁琎,接着对周轶说,“指不定明儿我们在古木里尔还能碰到呢。”
丁琎不管他们约定了什么,等他们说完话就带着周轶往门外走。
留陈淮景一个人站在原地嘟囔:“现在的保镖都这么横的?”
“周轶姐。”
周轶刚走到门口就被人喊住了,扭头一看,是那个常和陈淮景拌嘴的小姑娘。
丁琎等在一边,不过一晚上,她结识的人还挺多。
“你要走了啊。”兰兮芝走到她身边。
“嗯。”
兰兮芝略有些遗憾:“这么快啊。”
她年纪小,什么感情都写在脸上,她算是周轶这两天碰到的最心无城府,真诚待她的人了。
“你什么时候还办画展啊,到时候我能去看吗?”
周轶露出笑:“当然。”
兰兮芝和周轶告别后,转眼看到陈淮景出神地盯着大门看,也不知道又在琢磨什么坏主意。
她撇撇嘴走过去:“喂,在看周轶姐?”
陈淮景正在筹划着接下来该怎么走,思路突然被打断,他“啧”了声抬头看到又是那个粘人精,立刻不满道:“我看她碍着你什么事了?周轶姐周轶姐,你知道她是谁么就喊姐,人家还不乐意呢。”
他们俩像是天生不对盘,只要一开口讲话不是拌嘴就是吵架。
兰兮芝不甘示弱地怼回去:“我怎么不认识她,她那么出名!”
“出名?”陈淮景站起来,“你说她是谁?明星?”
知名的女明星他都认识啊,新爆的小花?
“哼,周轶姐是个画家,人家是靠实力红的。”兰兮芝嘲讽他,“也是,你这个俗人哪懂什么绘画啊。”
“画家?”陈淮景有些意外。
“是啊,所以你看清现实吧,周轶姐不会看上你的,你别癞蛤蟆——”
“诶诶,我说你有完没完啊,说上瘾了是吧。”陈淮景在她眉心上点了点,“小爷我是癞蛤蟆,那你跟了我一路,又是什么?”
兰兮芝摸摸额头,鼓嘴瞪他:“你把镯子还我,不然我还跟着。”
又来了,简直胡搅蛮缠。
之前她跟着他,他也就睁只眼闭只眼权当旅途乐趣了,可现在他行踪暴露,域城玉石市场这么大,宝裕堂不可能没有眼线,接下来是旅行还是逃亡可真就没个准了。
这傻姑娘要还跟着他,累赘不说,还容易出事。
陈淮景当下决定和她掰扯清楚:“翠翠啊——”
兰兮芝怒目瞪他。
“咳咳,兰姑娘,那镯子我补好了会还给你的——”
“之前在大都你也这么说,结果拖了又拖!”
“……”陈淮景继续劝说,“之前出了点意外,这次我保证,等我回大都,第一时间就送还给你。”
“我不相信你!”
“……我的古玩店在大都这么出名,我不会骗你的。”
“你店大欺客!”
“……”
兰兮芝质问他:“你老实说,是不是把我的镯子弄丢了或者送哪个女明星了?”
陈淮景太阳穴一抽,果断转身走。
没得聊了。
“被我猜中了是不是、是不是——”
“老板,退房。”陈淮景不理会她,“有没有租车电话给我一个。”
兰兮芝追在他身后:“租车?你要走了?去哪儿?离开漠邑?”
陈淮景一个转身,兰兮芝直接撞进了他的怀里。
他提溜着她的后领把她拉开:“我最后警告你一次,别再跟着我了,出了什么事我可不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