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阳也知道这个道理,便按下回乡的心思,却也让丁延和方琦笑话一通,说他思念未婚妻才想着回去。
程子阳也不扭捏,大方的点头,“不错,子阳的确是思念未婚妻了。等你们有了?未婚妻就能理解子阳的想法了?。”
因着有半个多月的空档,方琦等人筹划一番决定出门参加一些文会,结交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
毕竟他们长期偏安一隅,遇到的人也有限,不比济南府汇聚整个直隶的人才,多结交友人,对他们也是诸多好处,程子阳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想到母亲那些书信里头提到的人,他笑?着应了?。
他应了?,丁延自然不会推脱,方琦不管在府城还是济南府都是交友广泛,出去不过半日便到了许多文会的邀请回来。
程子阳跟着方琦出去参加了?几次文会,发现如今考完乡试许多书生多有放纵,言语也不如往日稳重,甚至拉帮结伙往花楼去,程子阳自然不会去那等地方,倒是丁延好奇跟着去了回来还与他说那花娘多漂亮,听的程子阳直皱眉头。于是等方琦再参加文会时他已经兴致缺缺,如今再邀他出门他已经不想出去了?。
但这次方琦却很兴奋,拿着帖子道,“这次不一样,这次是李家长房出来的帖子,李家,知道吗,就是那个曾经出了个阁老的李家。济南府有名的书香门第李家!”
李家!
程子阳眉头一跳,将?帖子接过来,上头赫然写着李家主办文会人的名字,李又鸣。
好名字!
程子阳手指在桌上敲了敲,抬头道,“好。”
听他应了?方琦还挺高兴,给?他补了一些李家的事。
李家往上数上百年都是读书人,而且每一代人都有子弟中进士,然后一步步爬向高位,最辉煌时曾有位官至内阁次辅。一直到二十年前朝中势力断层势头稍显败落,而之后一直在外为官的李家长房大老爷被召回京做了?户部右侍郎,如今李侍郎年过六旬,朝中更是盛传在不久之后李侍郎将接任尚书一职,然后进内阁再创李家辉煌。
更让人艳羡的是李家这一代出了一位学识出众的人,便是这位下帖开文会的李又鸣。方琦虽然也是到了济南府才得知这李又鸣是济南府的小三元,可架不住他对李家的事知道的不少?,看他那眼神更是满满的钦佩。
甚至他还开玩笑道,“程兄也是小三元,到时必有人让你们二人比试一番。”
程子阳不置可否嗯了一声,然后回屋思索李家的事。
虽然他娘从未跟他说起过以前的事,可凭着那几封满是悲伤的信件,程子阳心中其实是有猜测的。这十多年来支撑他读书的,除了出人头地将来封妻荫子,莫不是要为母亲讨个公道,如今到了济南府竟真?的听到李家的消息,他心里难免不起波澜。
过了?两日到了便是文会的日子。此次文会在李家的一处庄子上,此时正值秋高气爽的时候,在乡间庄子上倒也自在。
方琦一早便租了?马车亲自赶车三人一同前去。到了庄子程子阳赫然发现来的人并不在少数,不少?人是怀着对李家的好奇和钦佩来的,也有人是想多结交一些志趣相投之人真的交流而来的。
程子阳长的好,沉着有度,与人交谈温文有礼,很快便被人引荐到李又鸣那里,然而对上李又鸣看似温和却带着审视不屑的目光时,程子阳竟有些后悔来了。
他原本想着瞧瞧李家人是如何的了?不起,可如今一见?倒是大失所望。甚至他对自己这十数年的坚持都产生了?怀疑。
而且听到李又鸣与人大放厥词说起他们李家如何如何的辉煌,他一度怀疑不等他出人头地有能力与李家一搏,李家便能自寻死路。有子孙如此,可想而知李家这边会是什么势头。最起码他明白,有李又鸣这样的嫡长孙,下头更小些的也不过如此,即便上一代如今在朝中屹立不倒,可总有一日会土崩瓦解。
不过他感慨之余也松了口气,李家或许并不如外间传言那般强大,子孙如此,可见能抓住的把柄也多,想要推翻这样一个家族,或许并不是他所认为的几十载时光。
得了?这样的认知程子阳反而放开了?些,与人交谈的时候也自在了。一天下来程子阳还真?结识几个志趣相投之人,甚至还约定哪日聚在一起再细细说话。
李家在庄子上准备的妥当又周到,文会到了高.潮的时候还有人邀请李又鸣当场赋诗一首,不过方琦开玩笑的话却没人提及,毕竟整个山东直隶最不缺的便是小三元中秀才的人了。
然后程子阳便冷眼瞧着来自密州府的曹戈被人推出去写了?一首诗,两厢一对比,将?曹戈批的体无完肤,又将?李又鸣捧到高处。
到了此时方琦也看出门道,不禁皱眉小声与程子阳道,“李家好歹是书香门第,怎么这嫡长孙这副德性。”
程子阳不置可否笑了?笑?,“龙生九子各有不同,这有何奇怪的。”说着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瞧着曹戈面红耳赤想了想趁着众人不注意将人请了?过来与曹戈闲谈几句。
谈了?几句后曹戈似乎觉得他人不错便小声道,“哪是我写的不好,分明是将我俩的诗文掉了?包。只可惜我人微言轻无人能信,倒是成了?我的错处了?。”
闻言程子阳眉头一皱,挑眉瞧了眼李又鸣道,“曹兄何必担忧这些,左右乡试已考完,到底如何很快便见?真?章,让他得意两日又能如何。”
曹戈一听也是,便放开心怀与程子阳谈论起此次的乡试来。
说到乡试几人不免说到主考官和副主考来。曹戈和程子阳消息鼻塞一些,倒是方琦交际甚广得了?许多消息。
他低声道,“传闻此次主考官付大人与李家沾亲带故,但李又鸣能不规避想来关系也不近。而且听闻这付大人最是刚正不阿,想来不会因为亲属关系给?李家开后门的。曹兄尽管放宽心便是。”
一听这话曹戈放了心,“多鞋方兄宽慰。”
方琦笑道,“这是外头传的实情,本朝最重科举,是万万容不得科举舞弊的,且让他得意些日子便是。”方琦之前有多推崇李家,如今就有多鄙夷李家。来之前他还打算与李又鸣结交,哪成想本人却是这副德行,外头的传言和名声想必也是李家特意经营的结果。他方家也不差,完全不必看他李家眼色,是以方才李家来人请他过去与李又鸣一桌他都直接拒了?。显然是对李家失去兴趣。
宴席过后李又鸣带着一帮吹捧他的人去赏菊了?,程子阳几个借机与李家这边说了?声便出了门。曹戈本与同窗过来,如今同窗赏菊去了,他落了单被方琦拽了过来,四人一起离开庄子直奔城里去了。
到了城内时候尚早,丁延便提议几人去喝上一杯,程子阳与曹戈一见?如故自然没有不应的,一直喝道月上柳梢头这才回转。
然而这日以后程子阳便不再随便外出,除了那日谈的来的人相邀,再也没了出门的兴致。
一直到九月初六,外头敲锣打鼓想起来,众人便知道乡试的结果要出来了。
程子阳面上不显,心里也异常激动,准备了?十多年,这一天终于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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