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念的答案尽管不是祁端城设想的任意一种,但也奇迹般地起到了安抚性的作用。
“既然如此，念念，现在他已经死了,没有人会来左右你的意愿,做你不想做的事情了。”祁端城慢声陈述。
他的言下之意就是没有人会来强娶万念了，她是自由的。
“嗯。”万念点了点头。在这件事上祁端城功不可没，万念也没忘记和他道谢。
祁端城却是眉间微蹙，“我们俩何时需要因为这种小事道谢了？”
只不过一年,他和万念就已经生分到这种地步了？
祁端城的态度一下认真了很多,反倒让万念有些难以招架，她认真地解释道,“这也不算小事。你帮了我个大忙,我理应感谢的。”
陆承空的眼神暗了暗,“如果做这些的是陆承空，你会感谢他吗？”
点点头，万念回答得也很肯定,“当然会。”
不管是谁给的帮助都不能把这些想成理所当然,所以基本的道谢也是有必要的。
“你怎么会这么问？”万念打量着祁端城的神情，不放过一丝细节。
“没什么。”祁端城回答得若无其事，但语气里的一丝掺杂了许多情感的莫名情绪让人也难以忽略。
顿了顿，祁端城继续道，“我有些后悔把你留在宫里，让他来照顾你了。”
他想得简单，让他最亲信的一个手下,最可靠的一个朋友代他去照顾万念，这样他也会放心许多，可这一年传回来的消息又告诉了他什么？
他让帮忙照顾的那个人喜欢上了他的心上人!哪怕他的心上人对陆承空毫无心动，祁端城也绝对不可能留他再在万念身边了，必须得重新找一个人，可是思来想去，在床上也是辗转反侧后，祁端城惊坐起发觉，无论是文韬，亦或是武略，都没有在陆承空之上的了。
他必须把最好的留在万念身边，他得保证万念的安全，陆承空不能动。
祁端城不得不承认，陆承空是个难得的人才，他无论辅佐谁都会有一番大作为。眼下也只有暂且留陆承空在万念身边，再给他一些警告了。
祁端城想到这一切，又觉得好笑。这是不是因果循环？曾经云鹤璟极其放心地让他来照顾万念，而他现在又将人交给了陆承空，可这一个个的，谁也没有逃脱喜欢上万念的宿命。
“念念。”
祁端城有话想要说，却话在唇边溜了一转又被尽数下咽。
“怎么了？”
祁端城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说了出来，“神女必须嫁给皇帝，这是长久以来的规定，如今再过不久你也要及笄，所以……”
祁端城认真地注视着万念，“所以你可愿嫁给我？”
这其实是不需要询问的，根据惯例，神女必将嫁给他，可是他还是想知道她的答案，这么一年，她有没有放下那个人，这么久了，她是否愿意给他一个机会。
他最想知道，她是否心甘情愿，因为结果已经不重要了，她愿意是否都无所谓了，他会娶她，这是命中注定。
“若是我不愿意呢？”万念没有直接回答祁端的问题，反而去反问他。
“你知道答案的。”
她会成为他的皇后，这就是结局。若是这个问题放在一年前，他可能会考虑，可能会犹豫，如果她不同意，可能会尊重她的选择，可是尝试了权利的滋味，他不想选，他不想更多地错过自己喜欢了这么久的人。
他要她，无论以任何方式得到的，他都要她。
试问现在心爱的人都能嫁给自己了，谁又能拒绝？
无论如何，他都要把握住这个机会。
万念轻笑了一声，“你根本没给我选择。”
既然如此，问这个问题还有什么意义。
他似乎变了，万念心里默道，又回顾了一下自己，她又何尝没有变呢？时间在走，人在长大，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
不是听不出万念笑里的讽刺，祁端城却只是急切地道，“只要你同意，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祁端城想，只有她要，他就算耗尽一切都愿意为她取得，毕竟，她是他渴求了那么久的人啊。
“任何？”万念向前了几步，走到了皇宫正大殿的门口，轻轻地推开了大门，指了指最高处还泛着金光的尊位，转头向祁端城笑笑，眼里清澈又无邪，“那这个位置你愿意给我吗？”
她的话平平淡淡，没有欲望，一点也不似在向祁端城要这世上最尊贵的位置，反而像是在要一朵小花或者一株小草。
见祁端城没有回答，万念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念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