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驰亦站在雪地里,上身裹着短款的藏青色羊绒棉袄,拉链没拉,领口横向敞开,隐隐约约能看见脖颈下的锁骨,也不知道他冷不冷。
下身是黑色宽松的长裤,高帮皮靴,头发直棱棱地竖着。
身量极高,虽是寻常打扮,但优良的家族基因外表依然使得他与众不同,更别提他脸上还带着笑。
盛风周遭停的都是些豪车,行人远远观望,有妹子捂嘴偷拍,贺二少往那一站,妥妥的男模。
不怎么爱笑的人今晚上一连笑了许多回,都是拜面前的女人所赐啊。
不过秦姐姐没有兴趣欣赏他那张脸,相反还因为他唐突的要求变得进退维谷。
帮,还是不帮?只是,哪有这样的?明明不熟悉。
可她性子温和不惯于拒绝,这是她的软肋。
咬唇,已经沉默近十秒钟了。
她的手还停在门框,修长的指节隐隐透着红粉。
而贺驰亦觉得自己鬼迷心窍,其实秦姐姐同不同意载他一程并不重要,他只是想近距离地看看她,仅此而已。想看那张生动的脸上因自己露出细微的表情起伏。
刚才包厢里的一面惊鸿,更多的是上不得台面的狡黠臆测,现在再看,她更多了些小女人的柔软无措。
骆征见阿姐一直没走,疑惑地将脑袋贴向车窗。
只见外面立着道熟悉的身影,他一个激灵忙推开车门,“亦,亦哥?”
没醉糊涂,还认得人。
贺驰亦看向后排的骆征,笑着‘嗯’了声。
秦温喃见骆征探出半个身子,身上就穿着一件单衣,急了,赶忙对他说:“快进去,外面冷。”秀气的眉头蹙着,说着就要去关车门。
贺驰亦一愣。
冷吗?确实有点儿冷,还飘着雪花呢。
此番情景使得他眼底更加染上说不清的深意。
妒忌。
他羡慕阿征,他知道,他从未否认。
车外冷风迎面吹,骆征陡然清明了三分。
但相比较于着凉,似乎亦哥在做什么更为重要一些。
不过怕阿姐生气,骆征连忙抓住后排的软毯挂在头顶,冲她憨笑,“不冷的。”
说罢再度看向一旁吹雪的贺驰亦:“亦哥怎么不上来?”他问。
骆征完全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还醉醺醺地揉了揉眼睑,一脸单纯样。
他的本意其实是想问亦哥怎么了怎么站在车子外面,结果张嘴就是这样一句。
贺驰亦因为刚才秦姐姐绝对偏袒和宠溺的言语,眼神已经冷了三分,语气很淡,有些讨没趣,他突然嫌恶身上穿着的外套。“不了。”他回。
“不叨扰了。”
忽然又紧跟了一句:“阿征回去,好好洗把澡。”这句话来得相当突兀。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骆征总感觉‘洗澡’这俩字从亦哥嘴巴里说出来,透着些古怪。
但他脑子里晕晕乎乎的,实在不知道下一句该怎么回。
嘴巴微张着,有些憨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