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纤细的小腿,因为主人忽然察觉了羞耻,猛得缩回被褥,裹紧了,只在被褥上顶出一个紧绷的尖角。
足上那抹凉意经久不散,沈浊愣怔了许久,当夜便做了不该做的梦。
鹤栖寒不知道这些。
他一时起了玩心,神志回笼后,羞耻得呛咳半天,让化身假装精神不济,陷入了沉睡。
意识逃离了沈浊身边,心跳仍快得让人受不了。
好在这次出来时,他在化身上留了一丝神智,及时安抚了魔气反噬的徒弟。
只是魔气反噬来的奇怪又急切,鹤栖寒想了很久也不知是触动了什么关窍。
幽都孤寂,永夜不明,骷髅染着惨白的灯火,照亮鹤栖寒的前路。
“使者大人,已经到了。”引路的鬼魂战战兢兢,生怕惹怒了这位连鬼王面子都不给的大人物。
这位大人看他们的目光,宛如在看海水中细碎的沙粒。
鹤栖寒睨了他一眼,移开视线。
他早说了,天之骄子在他做任务时早已当够。如今重温被众人敬畏的感觉,无趣更盛从前。
为了沈浊,暂且忍忍。
鹤栖寒眼前是光。
他裹紧了斗篷,漆黑的身影没入光明。
宛如从黑暗中脱胎换骨。
奈何城中,为了迎接幽都使者,鸣了一夜的唢呐,跳了一夜的祭舞。
幽都使者本人面无表情,头痛欲裂,几次分神回奈何城的居所,用化身小憩片刻。
只是沈浊已经隐藏身份出门,鹤栖寒几次回去,住所都空寂无比。即便凉爽宜人,也无法让鹤栖寒平静。
鹤栖寒抽开神识,回了本体。
他迎风而立,斗篷随阴风翻飞。
面前的少女带着面具,弯着腰,双手虔诚地献上玉帛,履行迎接使者的祈福仪式。
察觉少女不熟悉的身形,鹤栖寒的眼中瞬间凝上冰霜。
他没有接玉帛。
周围的人无不担忧:幽冥的使者看起来心情不悦,难道不愿接受玉帛,为他们祈福?
鹤栖寒声音冷淡:“献上玉帛的,不应是你。”
如果他没记错,为他献上玉帛的人,应当是沈浊才对。
少女应声跪下,声音带着哭腔:“使者大人恕罪,原本那位献上玉帛的童子,今日忽然失踪,实在是逼不得已……”
失踪。
浓重如墨的威压从鹤栖寒周身散出,在场所有人尽数跪倒在地,无力起身。
森森鬼气破开一切迷障,为鹤栖寒指引了沈浊的方向。
少女强撑着捧着玉帛,额角冷汗涔涔,忽觉身上一轻。
面前的漆黑身影已消失无踪。
失踪的沈浊,此时沉浮于幻境之中。他本是要去典礼上,找机会跟在使者身边,刺杀了他的。师尊教的剑法让他有信心成功。
可他被一群魔修缠上。
魔修将他引到了大漠之中,他不慎落入这场幻境。
这个幻境,重复了他前几日那个不该做的梦。
阴暗狭窄的屋子,被铁链束缚的仙人,与浑身魔气的他。
沈浊不禁感到恼怒。师尊对他那么好,自己却要去梦那个抛弃了他,一走了之的伪君子。
仙人被束缚着,身子颤抖。
沈浊不受控制地捏起他的下巴,逼迫他听自己的话,仰起头来。
在梦中,那人长着与鹤栖寒相同的面庞。
他怎么敢亵渎师尊的面庞——沈浊内心的愤怒陡增。
往日温柔的面庞,如今因久病而苍白,却无情无欲,仿佛沈浊只是一粒渺小的尘埃。
怒火吞没了沈浊。
他俯下头,顺着这人的颈项咬下。
骨骼断裂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那人伸长了颈项,不断挣扎颤抖,却吃痛而缩回了身子。
浓郁的、湿润的罂粟花香气,无比清晰地浮现在沈浊的记忆之中。
这股湿润的气息无比熟悉,他仿佛从哪里嗅到过。
或许是师尊身上。意识恍惚间,这个结论让沈浊感到无措。
在他愣怔时,幻境中的仙人,身躯已无力地落到地上,衣衫半散,细嫩的肌肤被漆黑的锁链摩挲,已散出一条条灼热的红痕。
“为什么要抗拒你内心的渴望呢……”“鹤栖寒”眸色仍冰冷,眼角却已泛红,唇瓣微张着,吐气若兰,“沈浊,来报复我,玩弄我,弄坏我。”
口中的血腥味儿仿若蚀骨的毒。
沈浊的眸光陡然冷了,漠然地注视着地上的人。
化成师尊来引诱他失控……“你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