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年立刻答应着。
季南沉冷冷的看着他,道:“我最近交给你的事,你办砸了多少,你自己心里清楚。以后办事上点心,明白了?”
“是,属下明白。”
康年低头应是,转身离开了诊所。
……
慕遥期被季南沉关在御庭山庄整整两天。
第三天傍晚,这男人才回来。
如他所料,佣人说慕遥期这两天来几乎没吃什么东西,每天山珍海味的做了一桌,端进去,便被慕遥期全部砸了。
男人听着佣人的汇报,脸色不禁难看起来。
他快步走上楼,卧室的门是虚掩着的。
遥期就坐在那巨大的落地窗前,望着窗外那云山环绕的夜景。
她本就小巧玲珑的,可两天没有好好吃饭的她,已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着。
小女人穿着白色的家居服,黑色头发披在肩上,背对着他而坐。
她抱着曲起的膝盖,沉默的仿佛没有任何生机的娃娃。
季南沉开了灯,昏暗的房间一下子亮了起来。
小女人平静的回过头,明亮的水晶灯散发出的光线,照进她近乎于冷漠的眼底。
“你回来了。”
她声音有些嘶哑,撑着快要麻木的腿站起来。
在季南沉深沉的注视下,她走到床边的柜子上,拿起了两份离婚协议。
“签了吧。”
她以为自己已经心死了,可她自己清楚,她的心还是无可奈何的紧张着、窒息着。
季南沉即便没有看到那几张纸上写的字,他也能猜得到,这是什么?
男人的面容再也没有以往的温柔和宠溺,他冷酷的望着她,道:“离婚可以,离了婚,你也只能留在我身边。你要知道,这一张结婚证对我来说,实在是没有任何意义。”
慕遥期唇瓣划过一丝凄苦的笑。
终于,这个男人还是撕开了那张伪善的面孔,露出了虎狼般锋利的爪牙。
是啊,季南沉这样的人又怎么会被一张结婚证约束呢?
如果他在乎这场婚姻,他不会跟陈雨薇混在一起,他不会明知道他是她的杀父仇人,却还要用这种方式,强迫她、逼她承欢在他身下。
她这辈子都没有如此绝望过。
哪怕是当初父亲死的那天,她也没有绝望至此,心寒至此。
遥期呵呵的笑了出来,眼泪也随之溢出眼眶。
她坐在床边,抱着自己,压抑着那尖细的呜咽声。
“如果我和你离婚,我以后就和陈雨薇是一样的角色,呆在你身边,做你的情妇?可是季南沉,你觉得我们现在这样的婚姻,我这个被你藏在家里的季太太,与情妇又有什么区别?”
季南沉揉了揉眉心,胸口横着一口气,憋的要命。
他想为自己辩解,可她的父亲终究是因他而死。
季南沉淡声开口道:“如果时间可以重来,我不会让当年的事情发生。七七,我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后果。”
可商场如战场,谁又能预知未来的事情呢?在商业链里,大鱼吞小鱼,本身就是正常的事。
如果当年,他可以早一点遇见她,他不会下这么狠的手对慕氏。
“你没有想到?”
慕遥期忽然崩溃的站起身,那双乌黑的眸子溢满了猩红的血丝,恨恨的瞪着他,道:“你一句没有想到,你就毁了我的家!你知不知道,那是我这一生中最温暖的家。那个我可以跟他撒娇,跟他要生日礼物,跟全班同学炫耀的爸爸,他死了。他再也醒不来,再也没有办法叫我一声‘七七’。”
说到最后,她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凄厉的如同一道闪电,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季南沉静静的听着,懊悔一点点的吞噬着他的心。
慕遥期忽然冲到他面前,她跪在他脚下,哭着道:“我求求你,放我走吧,你放过我吧!”
男人缓缓蹲下来,他双手捏着她的双肩,静静的凝视着她,道:“可是七七,我放过你了,谁又来放过我呢?我们都忘了这件事,好不好?我们还可以有未来。”
他的话扎在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那里藏着她对他的崇拜和青睐。可包围在那柔软周围的,却是欺骗和利用,还有那残忍又血腥的真相。
季南沉手里是她爸爸的命。
她该怎么忘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