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雾顿了顿指尖,“阿拙,你……当时也是被困,我的意思是,你原本就叫阿拙吗?”
“我一直都没有名字,如果有,那也算是一个许多人都用了许久的代?号吧。是阿姊给了我名字,我就叫阿拙。”
“许多人都用的代?号?”姜雾莫名想起了他刚刚提过一句的阿吾殿。
“是,那是一个流传了很久的代?号,我虽然自?出生就被冠与了它?,但是没有人这样唤过我。阿姊唤我’阿拙’,我很喜欢。”
他的眼角微微上扬,俱是一派温和满足的欢愉。
“是你之前说得’阿吾殿’吗?我为何从没有听说过这个门派……”姜雾蹙起了眉心。
“是我考虑不周,不怪阿姊。只是阿吾殿向来隐于世人,且……并?非正道,我实?在担心,阿姊会因此疏远于我。”
姜雾摇摇头,目光落在他脸上,那份笑意在悄然间退却?,男人也变得不再像阿拙了。
“也并?非如此。许多过错不过是一念之差,孰正孰邪,谁又能分得清呢?”
他得了这个答案,面容松懈几分,又露出了微笑,“阿姊果然是阿姊,兄长曾劝我勿要执念前尘,说阿姊身为正派首席,必定不会与我亲近,可现?下看来,兄长也会有偏颇之论。”
“兄长?”
“阿姊应该听说过申州终南之境的摘星楼,我兄长正是楼主薛占星。”
姜雾这回难掩惊讶,“你说薛占星?薛占星既是你的兄长,那你缘何又会在阿吾殿?”
“阿姊错了,确切来说,兄长与我都应该在阿吾殿中。若非百年前魔尊晏师危攻入九幽冥界,兄长也不会耗费三?魂之力,将阿吾殿移往虚空,保住了我冥王一族的命脉轮转台。”
薛拙的目光完全锁住了她,没有一丝一毫的偏移,似乎想要看清楚姜雾的一番话是否出自?真?心。
阿吾冥王,姜雾这算是理清了眼前这个阿拙,为什么相隔数十年,仍是记忆中没怎么变化的模样。早就清楚他不是凡人,现?下听到这番言论,除了最初的惊讶,心头那些疑惑也猛然消散了几分。
这倒是说得通,为什么他能在三?万万修士中找到她,又为什么拥有如此深不可测的修为实?力。
姜雾恢复了冷静,她没有再开口。
关于他的疑惑,已经解开了,就没有必要再继续讨论更不为人知的秘密,就如同今夜初见他时,姜雾提醒的那句话一样。
好奇心害死?猫,不管是他,还是姜雾,亦或是其他人,谁都逃脱不了这个铁律。
薛拙也没有再提话头,他安分的坐在对?面,身旁燃着一支红色的火烛。
谁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能看见红烛逐渐燃至末端,滚烫油亮的蜡油一层层堆在烛台,姜雾的声?音平稳又有些冷淡。
月头悬落,已经快是天明时分了,他背着窗棂,正好能看见微光洒落在她不动?的眉目上。
“我死?后,那个孩子可平安活下来了?”
薛拙迟迟没有答话,姜雾缩在案下的手渐渐紧握成拳,蜷缩在掌心的指尖死?死?压住,她垂下眼,手撑着几案欲以起身。
他开了口,有着难以忽视的愧疚。
“抱歉,阿姊,我不知道。”
姜雾没有看他,只是压在几案上的指甲泛着惨白。
薛拙垂着头,“他出生的时候,正巧谢明岑过来了,我没有办法守住他。后来……辗转之下,我混进谢府,当了马奴,虽然平日里不怎么进得去内庭,但许多消息还是能有所耳闻。”
“他的消息……谢家从没有适龄的小郎君,直至我死?去,也未曾再见过那个孩子。所以我不知道,阿姊。”
他轻轻叹了口气,带着无可奈何的辩驳,轻易打散了姜雾最后的冷静。
她弯下脊背,紧绷的指尖松懈垂落,如同一只拔了喙爪的年迈老鹰,茕茕悬立在山巅高崖。
薛拙张了张嘴,屋外却?传来一声?古怪的声?音,听来像是满含不可置信。
“师叔,师叔!玉……玉虚真?君在外面,求见——”
作者有话要说:阿(e)吾殿
啊……
揪毛,还有个剧情漏写了,发上来才发现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