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着急的转身欲去寻人,却被凌十染给拉住了,“你去哪?”
“当然是去找师父,他一个人我不放心,请你放手。”
苏汐南一字一顿,语气中带着些许痛苦,见她执意要去,凌十染难得话多,“他不会有事的,七杀三十二精英在他手中毫无招架之力。”
“那他为何还没回来?”
看着他的眼睛,她质问道,而这一次凌十染却无法回答她,看来他也说不清楚,苏汐南苦笑一声欲走,突然听到院墙外传来锣鼓声,她突然一愣,恍惚中想起今日是什么日子,午门斩首。
她挣脱开凌十染匆忙冲了出去,见状凌十染快速跟上了她。
街道上已然挤满了人,都朝着一个方向而去,这种热闹大多数人喜欢凑,是落井下石亦或是大开眼界,总之人不少,何况杀鸡儆猴怎么都需要有人在的,人越多起到的作用就越大。
午门已经被围了个水泄不通,远处高台上捆绑着的几人触目惊心,却唯独张妙竹高扬着头,嘴角勾起一抹淡漠的笑意,面对死亡她竟一丝不惧,最中央的是郑景明,那一刻的他仿佛苍老了几十岁,满目疮痍让人不忍相看。
至于竺涵双,她面无表情看不出悲喜,完全一副与她不相干的姿态,其实他们都已经对自己的结局了然于心,根本没有一丝动容,从一开始就便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
“妙竹……”
苏汐南声音颤抖,几乎下意识的想往前走,一声中气十足的“行刑!”瞬间将现场点燃,所有人都跟着躁动起来,她看着刽子手高举着的刀,看着跪在断头台边的郑景明慢慢将头搁在了断头台上,大刀举过头顶,阳光投射在锋利的刀刃上,折射出一道刺眼的光芒,汗水顺着刽子手两鬓落下,他铆足了劲用力的落下一刀。
猩红的鲜血流了一地,滚落下去的头颅很快被人包裹捡走,虽是谋逆,可郑家立下不少功劳,念在昔日为朝廷效劳,方给了他最后的体面。
远处高墙之上,宋琉鸢双手紧紧抓住了栏杆,手背上青筋直冒,若她不是当朝九公主,那么她起码可以过去见他最后一面,为他送行。
她终是对不起那一人,想到他往后岁月她的心一抽一抽的疼。
身旁侍女见她红了眼眶,小声道:“公主……”
“走吧。”宋琉鸢慢慢松开手,转过身去,看着她决绝的背影,侍女忽而泪水咪蒙的双眼。
周围人一片哗然,看似凑热闹的人多,可如此残忍的画面却没有几人敢直视,就连凌十染都移步上前遮住了苏汐南的眼睛,而她慢慢推开他的手,像是做了决定一样,看着台上还留下的一群人,咬着牙说:“我不怕。”
她若怕了,又如何面对自己的师父,想到他的过往,有些事她必须慢慢接受。
就在轮到竺涵双的那一瞬,苏汐南惊鸿一瞥看到人群中有一身着斗篷的熟悉身影,她突然警觉起来,连忙拽住了凌十染对他说:“大师兄,帮我拦住他。”
话音一落,凌十染微微点头,身形化作一道黑影快速从人群中穿梭而去。
台上正在行刑,台下竺辛冷着眼慢慢靠近,袖中短剑落于掌间,顿时杀气四起,谁知突然有一道黑影显现他几乎都来不及挣扎便被那人快速掳走,台上的竺涵双走至断头台确定关心之人未到,眼中有些失望可随即又露出了释然的笑意,他不来,那便好……
“姐姐……”
暮的,似有声音自远处传来,她猛地抬眼,还未来得及惊讶眼前便是一片漆黑,猩红的鲜血顺着断头台流淌下来,午门围观的不少人发出声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