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秀姌脑袋里不断循环着“皇后买绣品”的问题,哪还有心情理睬鸡汤。
在喂完第二碗之后,澹时寒扫到她鼓鼓的小肚子,勾唇浅笑。
这汤里加了不少调理身体的中药,好在她想事情没注意到汤的味道不寻常。否则哪里会乖乖的喝尽两碗汤。
“相公,你陪我去织绣坊,好不好?”
“你的腰不想要了?”
澹时寒黑下脸。她才在床上躺了四日就想跑去织绣坊忙里忙外,门儿都没有。趁着她腰伤的时候调理调理身体,等伤势减轻之后就谋划着生娃儿的事情,明年这个时候就能看到小小的婴孩儿。
想到明年能见到一个属于他和她的孩子,澹时寒心底小小的激动一下。
岳秀姌吧唧吧唧小嘴,水汪汪的眼睛微微眯起来,半是威胁的语气,阴恻恻的问:“你在汤里加了什么鬼东西?”
澹时寒狭长眸子笑弯弯的,将空碗放到一旁,他凑近她,上半身伏在她的身上,“姌儿,等你的伤养好后,我们该生个孩子给南儿作伴。”
“坏蛋,原来你在打歪主意。”岳秀姌粉拳捶了他的胸膛。看在他把药熬到汤里的费心精神就饶了他吧。而且她也挺想生一个孩子。
澹时寒知道她没有生气,高兴的低头汲取她香香的唇瓣……
慰藉相思之吻越发难以自控,缱绻缠绵的吻已满足不了渴求甘霖雨露的滋养。两颗狂嚣的心慢慢靠近,一发不可收拾……
— — — —
英子扶着岳秀姌乘马车来到织绣坊的时候,已是午后未时。
腰伤未愈,又被男人折腾一上午,岳秀姌觉得自己能活着走出家门已是奇迹。那个把她吃干抹净的臭男人不但没有半丝悔意,反哄着她吃过午膳,拍拍屁股闪人了。
哼!真当她不知道呢。这臭男人回老落富村去指挥种田去了。她怎么觉得澹时寒更适合当农夫呢。
“唉!”
岳秀姌刚刚落坐,就是一声叹息,吓得围上来的姑娘、少妇和老妇们都噤若蝉,不由自主的猜疑是不是生意做不成了?
英子拿来从家里带来的粟米枕头塞到岳秀姌的腰后,“大小姐,什么烦心事让你如此叹气?”
“是啊,侄媳妇,你别闷在心里,小心憋出病来。”邻居王婆子是织绣坊里的第一管事,觉得自己比别人和岳秀姌更贴心些。所以她说话从来都是亲热劲儿。
岳秀姌浅浅一笑,“也不是什么糟心事。赚钱的生意大了,我怕大娘、婶子和姐妹们为了赚钱累坏身子。”
“哎哟哟,这话说的。我们整日在家里忙活事情也不少,干多少都赚不来钱贴补家用。如今你给了这么好的赚钱路子,我们还怕辛苦吗?”
王婆子亲自去倒来一碗茶送到岳秀姌手里,又笑着说:“听说镇子里的绣坊生意很好,我们正商量着多画些新花样子,到时候请你来瞧瞧。”
“你这话正是我来的目的。”岳秀姌让英子拿出一叠花样子的图纸和一些新品的剪裁图样。
“你们照着这个绣。暂时分出三组来,一组绣龙飞凤舞的红喜服;一组绣原来的精品;一组绣今儿带来的新品花样。”
“嗳,成成成,我立马点花名册子,分派下去。”王婆子拿到花样子,喜滋滋的走去后隔室。后隔室是一间存档库,一些正在绣的花样子在那里描绘完之后,原图样退还给岳秀姌。至于那些绣花样子,若是被盗走,同批绣品不管有没有上架售卖,都会被烧掉。
所以织绣坊里的人互相监视,以防监守自盗的行为。而且保管绘图的两个老婆子也非常细心,光铜锁都有五道,钥匙分别掌握在岳秀姌,澹家姐妹和两个老婆子手里。
绘花样的屈二姑娘是村子里唯一懂绘画的人。早年她的母亲也是村子有名的绣样娘子。母传女,屈家五个姑娘唯有二女儿习学到母亲的手艺,被岳秀姌聘请为专门描摹花样的人。
而且屈二姑娘的速度很快。只需半柱香的时间便能描摹二十张花样子,且唯妙唯肖。
花样子描摹好了,织绣坊的姑娘和少妇们也被分成三组,有人没能绣新品觉得失落;有人绣着老精品,有些无奈;选中绣新品的人脸上露出炫耀的笑容。
岳秀姌一一略过每个人的神情,更加透彻她们心中迥异的情绪。
“这批货要得急,你们千万别忙中出错。要快,更要精细。千万别为了赚钱,砸了自己的手艺,也砸了我的生意招牌。”
岳秀姌神情凝重,让在座的女人们皆是严肃起来。虽然想带着全村的人奔小康,可她也不是愿意吃哑巴亏的软柿子。
为商者,利为首。她想要把这个生意做大,做事就要先小人后君子。她不会拖欠工钱,但也不希望自己帮助的人来坑害自己。
邻居王婆子拍胸脯保证:“侄媳妇放心,这绣品绝对差不了。若是有半点错处,你来找我算账。”
“王婶儿这话错了。谁若有错处,我不仅要罚她银子,还要逐出织绣坊,永不再用。”
“成,就按你说得办。”王婆子看向在座的姑娘、媳妇们,声音严厉起来,“你们可都记住了,别丢了自家几辈子的老脸,干出惹人戳脊梁的事儿。”
“澹嫂子放心,我们会好好的绣,绝不会唬弄。”
年轻的姑娘们七嘴八舌,让岳秀姌放心。
少妇们有几个想偷奸耍滑的,又怕被逐出去,也都打消念头,跟着大家一起保证。
岳秀姌颔首,说:“既然如此,我便下个大单子。每件精品绣五十件,要活儿精细的,绣工上品为佳。”
众人惊呼,“五十件?那得赚多少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