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秀姌在床上躺了整整三日,睡了吃、吃了睡,眼瞧自己的小肚腩要出来一圈,可男人偏说手感好抱着舒服。
好在腰的伤势不重,到了第四日就可以下床扶着墙走动。岳秀姌像是从牢里释放出来似的,站在院子中央享受日光浴的美好。
“大小姐,你怎么下床了呀?快回去躺着。”
一道熟悉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带着焦急的关切。
“英子,你怎么会来?”岳秀姌惊讶的瞠目。
昨晚从醉花镇回来的暗护还说,婚庆坊的生意不好,连个苍蝇都懒得飞进去。反而胭脂绣坊的生意很旺,不知哪个镇子的贵妇人全跑到醉花镇来买绣品。
大到衣裙、褙子、披风、斗篷,小到香囊、扇坠、荷包,连新推出的蝴蝶绣纹烟纱围巾也被抢购一空。
英子骑马来的,一路风尘仆仆,顾不得喝口水,直奔主院来。
“大小姐,我是回来找你商量商量,能不能再多推出一些新绣品。那些贵妇人出手阔绰,每样绣品要十个,而且专门挑精品买。”
英子越说越激动,只恨自己语言苍白,描绘不出那火暴的景象,不能让大小姐一同感受。
岳秀姌表情平淡,没有赚钱后的喜悦,反而隐隐有着担忧。
“走,先回屋。”
“嗳。”
英子上前小心翼翼的扶着岳秀姌蹭着步子回到屋里。
坐在南窗下的榻上,让英子搬个凳子坐来身边。岳秀姌把一个粟米的靠枕塞到腰后,回头吩咐道:“卫一,你派人去暗中查查,来胭脂绣坊买绣品的人都是什么来历。背后有没有人暗中指使。”
“是。”守在屋外的卫一应声,立即派人去暗查。
屋子里,岳秀姌觉得敢来胭脂绣坊捣乱的人,除了京城的丞相,就是丞相府的狗管家。毕竟她最近只得罪过这两个人。
英子察觉出一丝诡异,压低声问:“大小姐,是不是出什么大事啦?”
“丞相的狗管家被我下令打了。估计是他暗中搞鬼,闹出这么一档子糟心事。”
“丞相府的管家不就是……”英子胆惧的缩缩脖子,声音更小的问:“赵淑柔的外祖父?”
“对。”
岳秀姌点点头,心里总是不安啊。
英子也担心起来,说:“幸儿去了邻村催绣品,要不要派个人把她叫回来?”
“不用。”岳秀姌沉吟片刻,“先等消息。”
“也好。”
英子颌首,起身行了礼,说:“大小姐,我先去换身衣裳。”
“去吧。有消息,我派人去叫你。”
“嗳,那我先回去洗洗。”
英子福了礼,退出屋外去。
片刻之后,屋门再次被推开,澹时寒亲自端着一碗香气四溢的松葺鸡汤进来。
“相公,你炖的汤?”
“茹儿炖的。”
澹时寒坐在她身边,拿勺子轻轻舀动澄黄清亮的汤汁,貌似不经心的说:“你派人去查胭脂绣坊的顾客吗?”
“是啊。我想知道是谁在背后搞鬼。”岳秀姌乖乖的张开小嘴,等着他来喂汤喝。
澹时寒脸色一暖,唇微翘,凑近在她鼻尖上亲一口,舀着汤汁吹凉,才送入她的口中。
他漫不经心的说:“皇后干的好事。”
“什么?皇后?”
岳秀姌差点咬到舌头,目瞪口呆的看着男人,不相置信。
澹时寒放下汤碗,宠溺的盯着她呆滞可爱的小脸,心里笑成花儿。
“你只管卖给她们,记得多收一倍银子,千万别手软。”
坐地起价,这种事情她干得出来。但是她家男人是读书人,竟然也如此无耻、不厚道?真是刷暴她的三观,以往的认知瞬间崩塌。
“涨价是一定的。不过……”岳秀姌百思不得其解,疑惑的问:“皇后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那么聪明,会想到的。”澹时寒重新端起碗,一口口喂她喝汤。时不时柔声问她喜不喜欢,要不要再来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