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护卫走上前来,为岳秀姌斟满茶杯,又默默退下。
“本相平日最喜欢这茶,一日不喝便全身不爽。今日你有口福,尝尝吧。”
“多谢相爷。”岳秀姌颔首示礼,端起茶杯在闻其茶香,清醇扑面、暗香怡情。
她莞尔浅笑,竖起大拇指赞道:“好茶!”
“哈哈哈,看来你也是个爱茶之人。”
酒逢知己千杯少,爱茶之人亦如此。能够遇到与自己趣味相投的人不容易,何况王谦是一国之相。
习惯了平日里的阿谀奉承、投怀送抱,忽然有个女人表现得若即若离、静如止水,王谦不由得多看两眼。
“听闻你的夫君是天下第一谋士澹时寒?”
“是。”岳秀姌爽直承认,话锋突转,她满面愁容的叹气:“我也是近日才知晓的。早知道说什么也不能嫁给他,免得掺和到朝庭的恩恩怨怨里,怪烦人的。”
“哦?朝廷的恩恩怨怨自然有皇上来烦忧,与你这区区庶民有何关系呢?”王谦笑着打量对面的女子。她有一双熠熠生辉的眼睛,灵动而狡黠;一张清丽脱俗的容颜,伪装下是她狠绝的冷硬。如同刚刚下令勒杀护卫们,她的眼睛连眨都没眨一下,足可见她已看惯了人死。
“相爷,有些事情不能靠猜测来定夺。你不是我,你看到的、听到的、想到的不定是我的思考和行为。”
“你想告诉我什么?”
王谦似笑非笑,亲自为她斟了茶。心底却越来越紧张,这女人太邪门,竟然能知道他心中想的。
岳秀姌捏着杯沿举高,樱唇翘起,笑得百媚千娇。
素腕微抖,杯中茶倾泻而下,泼洒在桌子上灼烧起一团白烟,木桌面“嘶啦啦”的响着……
“茶虽好,却夺人性命;人无诚,多说无益。”
“你怎么知道这杯茶里有毒,而你刚刚喝下的那杯茶毒呢?”王谦岿然不动,面色如常。好像下毒之人不是他一般淡定从容。
岳秀姌丢下茶,伸手拿来王谦的茶杯,同样往木桌上一倒。
惊奇的一幕发生了。
当茶汤倒在木桌上后,再次腾起一团白烟,木桌上“嘶啦啦啦”的响起,比刚才响得还要激烈。
“原来相爷的性命同样堪忧啊。真可怜。”
岳秀姌撇撇嘴角,放下杯子。
王谦蹙眉,深邃炯亮的眼睛扫过木亭外面的一众护卫。
“别看了,下毒的人早就跑啦。”
“你怎么知道?”
王谦再次怀疑,自己的那杯茶是她下的毒。
岳秀姌耸耸柔肩,漫不经心的说:“你不会数数自己带出来的人啊?”她扭头环视四周的男人们,自言自语的说:“好像少了两个。”
王谦唤来贴身的护卫,吩咐护卫去数一数。哪知道护卫脸色沉沉的,压低声音在王谦耳边禀告。
岳秀姌佯装不在意的转身,对着王瀚才招招手,故意大声说:“你自己解开绳子,我就放了你。”
“真的?”
“骗你是小狗。”
王瀚才偷瞄父亲,见亲爹没有理睬自己的意思。高兴的答应一声便跑到旁边的大石头上坐着,专注的研究着解开背后捆绑双手的麻绳。
“那傻孩子,真是让本相操心啊。”
“挺好的。”
对于王谦的感慨,岳秀姌反而轻松浅笑,让丞相的贴身护卫去重新泡壶茶来。
王谦沉默片刻,仔细端详岳秀姌。这孩子生得七分娇俏,三分英气。若没有柳家宝藏为阻碍,他真想认这聪明的丫头当女儿。
“相爷,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你派人抓走周子世,摆明要做恶人嘛。”岳秀姌娇柔的嗓音不腻人,清爽爽的很悦耳。
王谦畅然大笑,正巧护卫来送茶,便命贴身护卫将周子世放回家去。
岳秀姌大喜,起身行礼,说:“相爷,等周大公子的亲迎礼时,还请相爷来喝杯喜酒。”
“你不过是个媒婆,能作得周大人的主吗?”王谦话里有话,故意引着岳秀姌自己招认。
岳秀姌瞠目,略显愠色的反驳:“为何不能作主?”
既然他想听到什么,她就顺应他的心愿说什么吧。
“相爷,我除了是媒婆,还是醉花镇柳家的外孙女。醉花镇第一富人呢。”
“哈哈哈哈,岂止是醉花镇第一。柳家的财富可谓拿走皇上的半壁江山呀。”
靠!臭老头子,没你这样挖坑的。摆明拿着皇帝的龙毛当令箭,逼她无偿献出柳家的财富呗。
哼哼,狗屁丞相。看本姑娘以后怎么修理你!
“相爷,令公子口口声声要我柳家的宝藏。敢问丞相,你可知道柳家宝藏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