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的山谷里回荡着凄怆的惨叫,男人极致的嚎哭声已经脱离正常的音调儿,“鬼哭狼嚎”已不足以形容那惊悚的感觉。
人称京城第一霸的王瀚才像个乞丐抱住女人的腿,惨叫着求饶,哭得稀哩哗啦,眼泪横飞、鼻涕横流,额头上有一个大写的“怂”血字。
“喂,你叫什么?”
岳秀姌拿木棍敲敲王瀚才的头,女恶霸气势逼人、威风凛凛。
“绿蛤蟆。”
被打了数不清的次数,王瀚才终于学乖了。只要这女人不打他,说他爹是绿蛤蟆也没问题。
岳秀姌翻翻白眼,有点同情丞相。生个儿子没骨气,心里还骂自己爹是绿蛤蟆,不知道高高在上的丞相大人听到之后会是什么个样子。
“你,跪好啦。”
木棍在头顶上晃悠来晃悠去,王瀚才生怕她一棍子下来打死自己。虽说他是个男人,可他更想活命。
王瀚才不甘愿的双腿绷直跪好,身子像狗一样趴在地上。
“你放心,我不会杀你。但是……”岳秀姌故意吊胃口,话说到一半,目不转睛的盯着王瀚才,看得他汗毛直立,全身止不住颤抖。她粲然一笑,“丞相抓走周子世,无非是想逼我交出柳家宝藏。而我,要用你来交换周子世。”
王瀚才脑袋里轰得炸响,他爹为了柳家宝藏已经筹划二十年,如今快要到手的时候怎么会为了赎他错失良机呢?
猛然抬头,王瀚才惊恐的瞪大眼睛,“你,你不会杀我,是吧?”
岳秀姌讽刺的笑说:“没想到王大公子的命还不如我柳家的宝藏值钱呢。真是可叹可悲呀。”
“你……你怎么知道我心中所想?”王瀚才傻了。
食指在王瀚才脸上画圈圈,岳秀姌打趣道:“你脸上写着‘被爹坑’三个字呀。”
王瀚才摸摸自己的脸,除了额头上用别人的血写下“怂”字,岳秀姌没有写别的字。可她为什么说还有字呢?
“没想到本相的儿子竟是个蠢货!”
树林里传出一道不怒而威的声音。
岳秀姌樱唇浅勾,她等了一夜的人终于出现啦。算她没有白费力气胖揍王瀚才。
“丞相大人,既然忍不住出声骂儿子,何必躲躲藏藏呢。”
岳秀姌将木棍扛在肩上,盯着树林深处的某一点。她能听到丞相心里自言自语的骂儿子不争气、骂她不厚道。
“庶民下贱,想见本丞相就自己滚进来。难不成要本丞相出去见你吗?”
威严的声音从树林里再次传出来。
岳秀姌努努嘴,回头对卫一说:“你们护送周夫人回柳家,告诉任管家把柳家宝藏准备好,我会亲自回去取。”
卫一瞥了王瀚才一眼,拱手:“属下跟着你一起进树林里。让其余的人护送周夫人回去,可好?”
“你也不必留下。我与丞相有私话要谈,你是皇上的人,不宜在场。”岳秀姌嫣然一笑,重新握紧木棍,敲敲王瀚才的脊背,“喂,绿蛤蟆,跟着我去见见你亲爹吧。”
王瀚才暗暗咬紧牙关,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
卫一怕王瀚才暗算岳秀姌,立即抽出一条麻绳要反绑他的双手,被王瀚才狠狠啐口唾沫,骂道:“你到底是皇上的狗,还是她的狗?你别忘了,我爹是丞相,捏死你如同捏死一只蝼蚁。”
卫一面无表情,动作麻利的将王瀚才的双手反绑。
“卫一,你们护送周夫人离开。”
岳秀姌对周夫人点头。周夫人亦叮嘱她多加小心,便跟着十七龙卫离开。
等到十七龙卫离开,王瀚才的那些护卫们突然站起来,将身上的麻绳挣断,一个个仇视的瞪着岳秀姌,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岳秀姌哂笑,忽然大喊:“动手!”
无数道黑色的影子穿梭在全身白粉的护卫中间,不待那些人看清情况,又听见岳秀姌大喊:“收!”
“啊——!”
“唔——!”
“公——子……”
所有护卫睁圆眼睛挣扎着将手伸向王瀚才。每个人的脸上是不甘、是死不瞑目。
王瀚才脑袋里炸得嗡嗡作响,他已经忘记呼吸,惊骇的看着自己的百名护卫被勒住脖子窒息而亡。
“这这这这……是谁干的?”王潮才指着尸横遍地,吓得牙齿打颤。
岳秀姌淡然的冷瞥他,转身迈着轻快的步子往树林里去了。
— — — —
“过来坐吧。”
当朝丞相,姓王,单名谦。人如其名,谦谦君子、儒雅之秀。虽然风烛残年,却风采不减,依旧能看出年少时英俊潇洒的相貌。
岳秀姌端庄有德,恭敬有礼,福了礼之后才迈步进入木亭。
木亭,不过是护卫们为了符合丞相的金贵身份,临时砍树搭建的木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