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五涨红着脸低下头不敢直视岳秀姌的眼睛。她的眼睛太亮,像两潭清澈的池水将魂魄吸入。
“卫五,抬头看着我。”
岳秀姌气势逼人,她从未暴露过如此撼动人心的凛冽,不仅十七龙卫惊呆,连熟悉她的澹时寒都不禁怔愣。
“卫五,看着我!”
声如破竹,仗剑直指卫五灵魂深处。仿佛天啻之间瞬时压顶,震得卫五顿时六神无主,唯有听从她的命令,瞳仁里映着她的影子。
“告诉我,你是谁?”
娇柔的嗓音如潺潺流水,弯绕过他颤动的心尖,直注入一股冰冷的水流在身体里狂奔,所到之处血液即刻被凝固,让人动弹不得。
“卫五。”
如实回答。他的眼睛被她熠熠闪亮的瞳仁深深吸引。
“他是谁?”
“王瀚才。”
“还有谁?”
卫五双眼呆滞,即便岳秀姌往左移动一步,他的视线也会追随过去。
“卫五,周子世在哪里?”
“张宅。”
岳秀姌勾唇浅笑,抬手打了一个响指。呆若木偶的卫五恍惚一瞬,仿若梦中惊醒般环视四周的人,包括背后的兄弟们。
“相公,你的暗卫行动了吗?”
“已经去了。”
澹时寒投给她赞赏的目光,骄傲、自豪、欣喜若狂,诸多情绪混杂在一起。他觉得岳秀姌像是迷宫,每一次亮相的本事都让他大开眼界。
“姌儿,你刚刚在下蛊吗?”周良皱心深锁,隐隐忐忑不安。
岳秀姌摇头,笑说:“不是下蛊,是催眠。”
“催眠?”
众人惊叹,从未听到过这个词儿。
“姌儿,来坐下说。”澹时寒暖心的揽妻子的小纤腰坐到椅子上。因为美人榻被周夫人霸占,所以干脆让小妻子坐在腿上,亲昵的环住小纤腰。
除了周良和周夫人之外,在场的所有人已经习惯他们夫妻随时随地的秀恩爱,早就见怪不怪。
周子禹和方睿武的眼睛始终盯着岳秀姌,异常契默的开口催促。
“嫂夫人,快说吧。”
“堂姐,快说吧。”
岳秀姌也不卖关子,从脖子上解下一条项链,下面坠着一颗红珊瑚平安扣。
“相公,你看着这颗红珊瑚。”岳秀姌倒提着项链,红珊瑚平安扣在男人眼前晃来晃去、晃来晃去……
“相公,你的眼皮很沉重。”
“你很困,想睡觉。”
“睡吧!睡吧!”
……
澹时寒缓缓的闭上眼睛,果真沉沉的睡去。
岳秀姌轻手轻脚的收好项链,慢慢靠近他,轻声问:“相公,你有几个相好啊?”
“十个。”
澹时寒迷迷糊糊中回答。
“私房钱藏在哪里啦?”
“你想要多少?”
男人突然睁开清明的凤眸,嗓音亦带着愉悦的揶揄。
“讨厌!”
岳秀姌羞赧的赏他一粉拳,回头看向方睿武和周子禹,以及有着同样疑问的众人,“明白没有?催眠,就是通过我来诱引他的视觉、听觉和触觉,使他在睡梦中触发记忆深处的东西,再通过他的语气或者动作表达出来。”
“好高深哟。”周子禹感叹,对岳秀姌的崇拜之情一发不可收拾。
方睿武疑惑不解的问:“嫂夫人,你为什么能催眠卫五,却不能催眠澹大哥呢?”
“因为他知道我要催眠他,心里已经有防备。”岳秀姌将项链交给澹时寒,身子身倾过去,撒娇:“相公,帮我戴上吧。”
澹时寒莞尔,拿来项链为她戴上。
“主子。”
暗卫出现,单膝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澹时寒凤眸冷光闪动,“如何?”
“属下们去了张书吏的私宅,里面的确有人居住过。但是……没有找到周大公子。”
“没找到就算了。”岳秀姌整理衣领,将项链藏好。状似漫不经心的说:“暗卫里面有丞相的棋子,早在你们去之前,他们已经得到消息,将人质转移。”
澹时寒狭长眸子里迸射阴森可怖的杀气,周身散发出的森冷气息连周夫人都察觉到了,
“放心,他不是出卖我们的人。”岳秀姌拍拍男人的胸膛,看向跪在地上的暗卫,“你敢杀人吗?”
暗卫猛然抬头,怔愣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们是暗卫,更是杀手,只为澹时寒卖命的杀手。
岳秀姌满意暗卫的反应,起身走到他的身边,弯下腰在他耳边轻轻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