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留!”
“杀!”
身披盔甲的士兵足有一百人之多,他们使用的兵器是手枪的老祖宗,火铳。配上一颗甩头棒,那真是想让谁死、谁就得死,爽歪歪啊。
王氏荡漾着胜利的笑容,看着岳秀姌和澹时寒被十七龙卫团团护在中央,而霍猛留在英子和任三的身边保护。
澹时寒赤红的凤眸扫视每一个围上来的士兵,身为方大将军的军中谋士,他对火铳太了解啦。
火铳由二人一组协作发射,即便隔着一条河亦可让对岸的人尸骨全无。
没想到丞相竟敢动用朝廷的军队来杀他们。不知道皇帝是否知道自己的精良军队早已成经丞相的兵卒。
澹时寒不动声色的挡在岳秀姌身前,他一双狭长的眸子始终盯住对准岳秀姌的那个火铳。
岳秀姌哪里不知道男人的心思,她点起脚尖从男人的宽肩后露出半个颗来,大声问:“如果我交出柳家宝藏,你们可不可以放我们一条生路啊?”
“停!”王氏举起一只手喊住架起火铳的士兵,她饶有兴味的打量岳秀姌,“只要你乖乖听话,我当然会答应你的小要求。”
岳秀姌点点头,说:“他们的火铳吓到我啦,能不能让他们退到河对岸去?”
“你要求还真多。”王氏冷瞥一眼,“退。”
果然,拿火铳的士兵们纷纷退后,退到河边便不肯再过河去。
岳秀姌悄悄拉住澹时寒的大手,冰冷的小手一片汗湿。她不是害怕,而紧张。
“别怕。”澹时寒反手抱着她,让她贴紧自己的背,给予她安全感。
岳秀姌摇头叹气,“相公,我不怕,只是紧张。”
“紧张也是害怕。”澹时寒固执的认为自家小妻子在搪塞,免得被笑话。
岳秀姌无奈的翻翻白眼。她没有害怕好吗?那东西虽然杀伤力很大,但是……好吧,挺可怕的。
突然,一声诡异的“咻——”从天空中划过,带着丝丝火星……
“哐!”
平地一颗雷,炸得奸人骨头碎。
马儿受惊,四方逃窜。马背上的人亦吓得摔下马背,趴在地上装乌龟。
岳汾抬头四下观瞧,身后的士兵们已经逃到河对岸去了。而他身边的王氏早就躲到柳忠的怀里,另一边徐老大也同他一样趴在地上,还啃了满嘴泥。
“这是怎么回事?”
惊吓过后,王氏站起来愤愤大吼,瞪向对面毫发无伤的岳秀姌和澹时寒。
可这一眼,吓得她全身惊出冷汗,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
站在岳秀姌和澹时寒身后的是全副白色铠甲的士兵,每个人手里拿着三筒鸟铳,比她这边的武器还要精良。
“你们是什么人?”
“王氏,你还认得我吗?”
人群之中,周良一身银色铠甲,迈着威武的步伐走出来。
“周良?”徐老大瞠目,指着周良,结巴的说:“你不是……丞相派来的人吗?怎么会……怎么会……”
周良微微一笑,低头审视自己的铠甲,说:“怎么会穿石将军的铠甲,是吗?”
“对。”徐老大点头。这副铠甲正是当年他亲手从石将军的尸体上扒下来献给丞相的,没想到如今竟然还能再看到。
周良屏住呼吸扫视对面的每一个人,最终目光定在徐老大脸上,“也许丞相和你们都不知道我的真名,才会相信我是诚心投靠丞相的吧。”
“你是谁?”
王氏拧紧双眉端详周良。
“我姓石,单名一字,朗。”
“你是石朗?”
岳汾大惊,当年丞相曾经派他秘密探查石战将军的亲弟弟石朗的下落,几经周折都没有查到。后来以为石朗战死沙场,没想到竟隐姓埋名潜伏在丞相身边。
王氏,岳汾,柳忠和徐老大想到周良的真实身份,不禁吓出一身冷汗。
“这些都是当年追随我大哥石战的旧部下,也就是你们口中的余党。”周良看向身后的百位铠甲勇士,“今日一血仇恨的日子到了,将士们,杀!”
振臂高呼,溪河两岸杀声震天,火炮声此起彼落……
清澈的河流瞬间染红,青色的嫩草亦泼撒鲜艳的彩色,人们痛苦而悲怆的呐喊着,马儿惊恐而哀恸的嘶鸣着……
仇,恨,恩,怨,不过是一场用鲜血洗染的杀戮,惨烈而悲壮。
岳秀姌和澹时寒骑在马背上,远远眺望那正在进行的殇逝之景。
“相公,这算是报仇了吗?”
“算吧。”
“报仇之后,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归正常的生活啦?”
“好。”
西阳夕下,一马,双人,留下长长的影子……
结束了吗?
没有。
因为仇,报了;恨,没了;敌人却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