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中旬,唐正焦头烂额之际,京城的各个黑市出现了一个身揣重金的买主,到处买粮。
而且那位买主出手阔绰,一出现就高价收购了黑市几家的存粮。
唐家如今正急着出手,这样的人出现,让他们看见了一丝曙光。只是,一切太过巧合,他们不得不谨慎。
又观察了几日,发现那个突然出现的商人,确实像是诚心卖粮的样子。
派人去跟踪了那人,查到他确实是常做倒卖粮食的商人。查清了底细,唐国公觉得可以试着接触接触。
当唐家的管事找到那商人的时候,端王正在暗处看着他们。
“这位兄台留步,我们这里有货不知你感不感兴趣。”
“哦,有多少,成色如何。”
那商人名叫金钱,人如其名,视钱如命,并且一辈子都和钱打交道。是一个倒卖粮食的商人。不管是太平年间还是灾年都活跃于南北个地。
既然唐家找上他,他就不能表现出急切来,以免唐家坐地起价。
“这个数。”管事伸出一只手比了比。
“五千石?”
管事摇头。
“五万石?”
管事再摇头。
“五十万石?”
金钱已经有些激动。
那管事终于点头:“如何,能要这么多吗?”
“当然能要,只是,我要先验货。”
“这个……”管事有些迟疑,“我分可以给你一些样品。你看如何?”
“如此,也行,明日午后带着样品到市集尽头的三层小楼找我。”
商量好碰头的时间,金钱继续去别家收购粮食。唐家的管事也回去禀报。
“大公子,他提出要验货,我们约好明日午后在街市尽头的三层小楼碰面。”
“盯着他的人怎么说,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暂时没有,也没见他和什么人联系,每天他见的人都是集市的卖家,而这些人都是我们所熟识的,并无不妥。”
“越是没有问题才越有问题。盯紧他,一旦发现他和什么接触,立马做掉。”
唐家的人,谨慎异常,尽管已经跟了许久,还是不放心。
第二天下午,管事让人抗了几袋粮食去了集市尽头的三层小楼找金钱。
“金老板,我们来赴约了。”
“原来是陈管事,请进请进,来看看你们都带了些什么货。”
陈管事示意手下打开袋子,有大米,玉米。都是些适合灾区的粗粮。
许是放的时间太长,成色不是很好。这还是拿出来的,要是仓库里的,只怕情况还更糟糕。
这也是为什么,唐家急着出手的原因。
“金老板不急,你再考虑考虑,只要你想要,我们随时可以出手。”
“如此,那便再联系。”
陈管事没提什么时候交货,金钱也没主动提起。
夜里,黑市尽头的三层小楼里,金钱踢了地板三下,随即扭动墙边案几上的花瓶。
桌子下面凭空出现一个见方的小洞,金钱环顾四周一眼,纵身跃下。
地下别有洞天,一个四丈见方的房间,桌椅板凳床一样不少,四周几个鹅蛋大的夜明珠,把屋子照得明晃晃的。
李晟熠端身坐在桌边,自顾自的烹茶,倒茶。
金钱从楼梯转角处下来,躬身行李,态度恭敬,看起来完全不似白日里那个精明的商人。
“起身吧!谈得怎么样了。”
“回端王殿下,唐家的戒心还是很重,目前还没有打算交货给我。要娶得他们的信任,还需要些时日。”
“等不及了,灾区的百姓不能等。时机不到就创造时机。”
“是!”
“这里不安全,以后我不来了,这边的事你自己看着处理。”
“是。”
时间过去十几日,金钱一直不急不缓的黑市闲逛,时不时买些小宗的粮食。
但是唐家,又被皇帝训斥了一次。
“这个黄口小儿,若是没有老夫,没有唐家,他不过是个不受宠的落魄皇子罢了。如今翅膀硬了,开始打压唐家了。我看他是皇帝当得太久,忘了做阶下囚是什么滋味儿。”
“父亲,皇上有意打压唐家,此次赈灾就是一个圈套,不管唐家如何做,都于我们不利。”
“如此,就不用等了,皇上就想借此机会夺了唐家的兵权。等庄王登基,至少还有一二十年,而在这二十年里变故颇多。
庄王能不能顺利登基还不好说,若是这二十年里,皇上偷偷把权力转到端王手里。那唐家就等于被人放在火上烤了。”
想到这个可能,唐国公脸色阴沉:“不行,唐家汲汲营营二十年,万万不可就这样毁了。你去准备准备,尽快把那批粮食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