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青衣带上来一个驼背跛脚的老者。那老者低着头,情绪很不安:“我们只是普通人,并不知道你们想要知道的东西。”
苑苑摘下帽子,露出她的脸,柔声细语:“老伯,别怕,我们不是坏人,我只是想让人和这位婆婆沟通一下。我有事和她谈。”
那老者见苑苑面色和善。语气温柔,情绪慢慢的被安抚。
“你们想知道什么?”
“我们想知道,二十年的事。你问她,是不是知道唐家的秘密。”
那老者虽心有疑惑,但是在辰月楼众人的软硬兼施之下。看者只能如实把话转告给那老妪。
那老妪领会了苑苑的意思,大惊失色,而瞬之后,眼里迸发出强烈的光芒。
呜呜嗷嗷的叫着和那老者比划了一阵。
“她说,她是当年唐妃的贴身宫女,当年唐妃还是姑娘的时候就在她身边伺候。
后来唐妃产子,是她联系的产婆,唐妃产下一个女婴。
同月,唐夫人产下一个男婴。唐夫人生产之后,是她带人把唐夫人生下的男婴送进宫。
后来,她被关在唐家柴房,夜里失火,她幸得逃生。”
“这么说,唐家那个庶女,才是唐贵妃的孩子。而唐妃养着的那个男婴,是唐国公的孩子。”
那老妪点头。随后泪流满面,“呜呜”的哀嚎。
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苑苑也不打算再逗留,骆启霖说,就算查到证据,也不能定唐国公的罪。那这个老妪的话,就没有任何意义。
“保护好他们。”
“是。”
自从骆启霖带着苑苑搬出去,骆大夫人对苑苑的意见更大了,觉得是苑苑狐媚,蛊惑了骆启霖。
“从前我就不喜那苑苑,看看,才进门多久,就把霖儿哄得围着她打转。当年,要是老爷听我的,娶了唐家小姐,才不会有这种事情。”
骆家一早就收到了骆启霖回来的消息,虽然并不是因为立功,骆家其他人也颇有微词,但是骆夫人一直觉得。骆启霖做不好事情,都是因为苑苑不够旺夫。
“夫人这话,当着我说说也就罢了,可不能当着苑苑说,若是说了可能会影响您和霖儿的母女感情。”
不知为何,自从苑苑嫁了骆启霖,骆映容和骆夫人的关系反倒好了起来。也许是因为那句敌人的敌人是朋友。
骆启霖回家,骆家早就做了准备。夫妻二人先去见了骆夫人。骆夫人拉着骆启霖嘘寒问暖,轮到苑苑则没什么好脸色。
骆启霖全程都冷着张脸,苑苑倒不甚在意。
见过骆夫人,骆启霖也没想把苑苑留在这边看骆夫人脸色,便把人拉去了祖父住的松华院。
骆老太爷年近七十,身体却还硬郎。见骆启霖夫妇到来,笑得很是爽朗:“霖儿来了,来来来,陪祖父杀盘棋。”
“那我去给烹壶茶。”
“去哪里,就在这里烹,我让人搬火炉来。”苑苑才要走开,就被骆老太爷叫住。说这话的意思,就是他们的谈话不用避着她了。
既然主人都发话了,苑苑也就没必要再避嫌。
很快,丫鬟就摆上了棋盘和火炉,骆启霖祖孙二人开始下棋,苑苑在旁边烹茶。
火炉上的水烧得“咕噜”“咕噜”响,苑苑往茶杯里加入茶叶。
“苑苑,对于此次赈灾之事,你有什么看法。”
突然被问到的苑苑呆了呆,随即迅速反应过来:“此次赈灾,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事,失败倒也是常理之中。”
“哦!此话怎讲?”
“这些年全国上下的收成都不是很好,想必国库里也没多少存粮,更何况,还有些有心人故意屯粮。所以,以当下的情况,定然拿不出那么多的钱粮。”
“你看问题倒全面,那你觉得,皇上让唐家去赈灾又是意欲何为。”骆老太爷似乎对苑苑很欣赏,问问题也越来越不避讳。
“皇上的心思,我倒不敢妄加揣测。”
“左右这里又没什么人,你揣测了也无人知道。”
苑苑还不知道骆老爷子有这样直率的一面。
“我觉得,那些屯粮的有心之人中,也许就有唐家,没准还吞得不少。皇上自然也知道这事,才把这个烫手的山芋扔给唐家。
只是,唐家会不会把自己的粮食拿出来赈灾就不得而知了。也许,皇上的美好愿望落空了也未可知。”
“好,那咱们就看看皇上能不能成功的让唐家吐出粮食。”
骆老太爷很欣慰,继妻子之后,骆家终于有个女眷能看懂朝堂之事,而不是只看得到一时的兴衰荣辱。
因为骆启霖的回来,骆家好不容易在一起吃了一顿晚饭。
骆老太爷是个很健谈的人,但是面对一桌子的孙子孙女甚至曾孙。除了骆启霖夫妇他好像和其他小辈没什么话说,因为他们都怕他。
骆老太爷不说话,大家也没人敢说话,整顿饭吃得极为规矩,只有偶尔会发出碗筷碰撞的声音。
而二房的几位弟妹,之前因为苑苑封了命妇,她们不敢再对她有什么微词。如今骆启霖遭了责难,她们心里对苑苑的那点嫉妒也就不在隐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