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愤不平的看着苑苑苍白的脸,夏晴天不经大脑的话脱口而出,“他将你送人你就去,让你流下你就流下,他要你的时候,你作他的妃子,他冷落你的时候,你一句话也不说!就算现在他废了你的右手,你还是沉默,摔伤的?你把大家都当瞎子是不是?你骑马倒着摔的啊?”
苑苑忍着肩上的疼痛,任由她发泄着怒火,心仿佛被无数只手在狠狠拉长、撕扯一般,痉挛得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骆启霖,我好恨,我恨你,我要报仇,我要让你一无所有,我要将我为你得到的东西,全部取回来,我要让你含恨而终,我要让你……为你今日的所作所为,付出生命的代价!你今日的心狠手辣,我记下了,他日我羽翼丰满,断然会报今日断臂之仇,你要用你的江山、你的一切,为我今日的伤痛,陪葬!夏晴天指着她的鼻子,大逆不道的说你就是活该,你死了也活该,谁让你这么笨,明明可以离开却不离开,可以反抗却保持沉默!苑苑静静的望着她,被人关心的感觉是这么的温暖,仿佛肩上的疼痛也减少了,心痛,也没有那么厉害了。
夏晴天本来是怒火高涨的,一会儿骂她笨,一会儿骂承乾帝心狠,骂着骂着,眼泪却不争气的掉下来,然后抱着苑苑娇小的身子,泣不成声。
要知道,在后宫之中,宫女敢那般和皇上的妃嫔说话,便是以下犯上,轻者五十大板,重者打入天牢、满门抄斩!她方才大吼大叫的指着自己的鼻子,骂声震天,若传入有心人耳中,禀报太后或者承乾帝的话,一定会被冠上“大逆不道、以下犯上”的罪名!“对不起,娘娘!”
怯怯蠕蠕的道歉,夏晴天愧疚不已,美眸四处瞄了一下,压低声音,“娘娘,您的手臂,还疼吗?”
目光,落在她吊在脖子上的右臂上,琵琶骨被捏碎,空有一身武功从此再也无法使出,她心中的苦涩,超过手臂的疼痛了吧?微微摇头,苑苑听着外面的风雨声,妖娆的脸上带着浓浓的愁绪,“春桃,我没事,和失去父母、撕心裂肺的痛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夏晴天心中一震,心都随着身子颤抖起来,看着她的眸中,盈满晶莹的泪水,为她心疼、为她难过、为她悲哀!“娘娘,时辰不早了,您身子还伤着,先睡会儿吧!”
看了看整整齐齐的被褥和床榻,夏晴天安抚着她沉寂的情绪。
“嗯!”
苑苑轻轻点头,听着外面的风雨声,觉得自己像是鸟儿沾湿了翅膀,身体竟然如此沉重,展翅时却发现,翅膀已经折断,再也无法飞行!夏晴天悲凉的目光看着她娇小的身影,紧皱着眉头往内阁走去,心中难过的上前,为她掀起珠帘,上前搀扶她微微摇晃的身子。
“怎么?”
眼看到榻旁,不知为何,苑苑却停了下来,夏晴天扭头看她,满脸不解,“小姐,我帮您整理下床铺吧!”
榻上的被褥仿若离开时候的模样,整整齐齐、纤尘不染,她,是要自己为她展开被褥,然后好直接躺上去吧?毕竟,她现在手臂伤着呢!这么想着,夏晴天笑了笑,迈步上前,捉了折叠的整整齐齐的锦被,便要展开!“等等,春桃!”
凤眸紧盯着牙床,苑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心中竟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仿佛那里,有什么可以夺人命的东西一般。
“怎么了?”
手还放在被角上,夏晴天茫然回眸,看到她流转的凤眸,满脸不解。
她现在身体受了伤,需要好好调养调养,而调养之余,更多的是好好休息,休息了,骨骼愈合得才能快些!“被下,有东西!”
丝丝盯着锦被,苑苑仿佛感觉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一般,那恨意翻飞的炽热,仿佛要将她的身体灼烧两个大洞一般。
陡然回头,果然,她捕捉到一双来不及逃离的杏眼,凝眉想了想,她嘴角勾起残忍的笑,果然,她还是忍不住了吗?“有东西?”
小手抖了下,夏晴天心提到了嗓子眼,小姐从来不无中生有,她说有东西,这下面一定有东西!“嗯,掀开看看,注意防备,不要被里面的东西伤到!”
后退两步,摘下墙壁上悬挂的宝剑,单手扔给夏晴天,苑苑妖娆的脸上带着凝重。
“嗯!”
正色点头,将长剑出鞘拎在手心,夏晴天定了定心神,小手捉着锦被的一角,越来越紧,手背上,青涩纹路若隐若现。
吞了吞口水,定下了心神,她右手握紧长剑,紧盯着折叠得整整齐齐的锦被,捉着被角的左手陡然用力,将锦被掀起。
“啊……”看到锦被下蠕动的物体,她吓得花容失色,下意识的惊呼,瞪着那翘着毒尾巴在褥子上爬来爬去的蝎子,脸色苍白得可怕。
“晴天姐姐,不要惊慌,掀开褥子,如果我猜测不错的话,下面,恐怕也有这东西在等着我!”
苑苑娇躯微微摇晃,凤眸闪烁了下,声音里也带了丝丝颤音。
上次在浣衣局沐浴,被人在水中放了五毒的情形还历历在目,毒蛇、毒蝎子在身上攀爬的冰冷感觉,让她背脊一阵阵发冷。
“是!”
女子娇媚却带着镇定的声音将夏晴天从震惊中拉回,苍白着脸点头,手腕一抖,长剑震动,榻上褥子被剑尖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