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不舍的收回目光,苑苑正欲跨上回府的马车,身后有人叫住了她:“朱校尉,请留步。”
苑苑疑惑的转身,朝她步过来的是户部侍郎李嵇。从救了李茹瑾后,她特地注意了她父亲李嵇,看起来是个刚正不阿的人。就不知他找她是好事还是坏事了。
李嵇稳步在她身前站定,对她深揖了一下,“户部侍郎李嵇,多谢朱校尉救小女一命。”
苑苑本忐忑的一颗心放下,这李嵇看来还真是个明事理的人。
对李嵇笑道:“李大人不必多礼,李才人本无大过,朱颜只是觉得她罪不致死。朱颜已跟李才人在宫中见过面,她已谢过朱颜,李大人不必将此事放在心上。”也是有意告知李嵇,她与李茹瑾之间并无嫌隙。
李嵇并未有多言,只道了句:“朱校尉往后若有需要李嵇帮忙之处,尽管开口,只要李嵇力所能及,李嵇定尽全力。”
这话倒让苑苑心头乍喜,没想到救李茹瑾一命,竟得李嵇此言,也算意外收获。
面色未变,还是那抹客气的笑容:“那朱颜就多谢李大人了。”此时收下他这句话,是表示他们之间关系又近了一层。
李嵇朝她点了点头,“那李嵇先告辞。”然后便一路脚步不停往宫门外停着的自己的马车行去。
苑苑目送了他一段,心中小有波澜。她当初力争保李茹瑾一命,也不过是为了少个敌人,也为让李嵇能念她恩情,有朝一日,她要对付傅炎时,李嵇不要与她作对。
如今看来,她当初所花的一切心思都未白费,似乎还超出了她预想之外。这也可谓是这段日子以来的第一桩好事了。
在不远处站着的骆启霖将这一切看得一清二楚,虽未听到两人的对话,但从颜儿的表情来看,李嵇找她必不是坏事。
安心一笑,看着苑苑上了马车,也跟着跨入了自己的马车内。
这日午后,苑苑正坐在自己寝居内的桌旁,思索着西门挽清的与她说的那些话,院内忽传来一声鹫鸣,苑苑眸光一亮,好像是夜雪!
起身刚要奔往院内,骆启霖就稳步跨了进来,满面含笑,苑苑还不及反应,他就径自在她旁边的座位坐了下来。
苑苑愣问了句:“你怎么来了?”对他的突然到来还有些茫然。
骆启霖眉头不满的蹙了蹙,“我怎么就不能来?你师兄和西门挽清都能堂而皇之的住在你府上,我给你把夜雪送过来就不行?”
苑苑这才回过些神,他是将夜雪送过来了。从她到了他王府,夜雪也跟着来了,然后就接二连三的发生过了太多事情,她在宫中住了许多时日,夜雪也无别的去处,就一直待在他府上了。
有些不好意思的回他:“谢谢。”一是对他帮她照顾夜雪道谢,也是对刚刚自己对他那突兀的一问感到歉意。
骆启霖看了站在桌旁有些窘迫的她一眼,浅笑,“好了,快坐下吧,难不成要一直这么站着跟我说话?”
苑苑这才坐了下来。待静下来后,又忆起昨日骆程昊跟她说过的话:朕的四弟还是少出现在校尉府为妙。
不觉就淡蹙了眉,“夜,以后要是没事,我们还是尽量少见面的好。”
骆启霖不解,盯着她不自然的脸色看了半晌,沉冷的出声,“骆程昊来过?”
苑苑倒愕了下,愣看向他,他是如何知道的?
她惊愕的表情骆启霖尽收眼底,看来他是猜对了,面色也变得清冷,“他是不是又跟你说了什么?”
沉稳的语调,苑苑却听出了他语里压抑的怒意。
“他究竟说了什么?”又是一句充满凉意的逼问。
看来不说他也不会罢休,苑苑犹豫片刻,只好尽量委婉的表达了骆程昊的意思:“他意思是,不希望我们过多接触。”
说完这话,她小心的看向骆启霖,只见他一向清冷的深眸中似是漫起了滔天怒意,然后便见他唇角染上一抹冷笑,出口的话冰凉:“他仗着是皇帝就为所欲为,以为他想怎样就怎样,本王忍了他这么久,他还想如何?”
苑苑也被他话中明显的不满愤恨惊到,警惕了看了看门外,这话要是让其他人听到,只怕他命不保。赶忙起身,就去把房门合上。
又急急坐回桌边,满面焦灼,“夜,这种话万不能再说,有什么心思放肚里就好。”
骆启霖眸中闪过痛色,看向苑苑,语中也是沉重:“颜儿,有的事,你不懂。他逼人太甚,我本只想安心做我的璟王,他却把我逼到今天这个地步,我能如何?”苍然一笑,“狗急了都要跳墙,何况我是有血有肉的人。他从未把我当过兄弟,要我如何敬他曾是我的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