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建国拿起了扫帚,桃夭然也不落后,提了半桶水浸炕坯模子和木泥抹。
虽然好多人都知道她和任文彬是情侣关系,但现在是在这种集体劳动的场合,桃夭然也不能公然去找任文彬。
甚至,她只能佯装摆弄着草帽边儿,视线偷偷往任文彬那边瞟。
任文彬距离她这边很远,中间隔着四个双人组,只见他一下下扫着,连一眼都不看她这边。
而且,任文彬头顶上没有那轮象征攻略任务进度的月亮,不可思议。
桃夭然暗暗传语问系统居居,是不是崩没了攻略任务?
是不是她很快就会穿到下个世界而白得一样奖励?
系统居居始终没有回应她。
村主任他们没用多久和泥完毕,大家开始脱炕坯。
范建国用挖泥叉把泥放到炕坯模子里,挖两坨泥就够一块炕坯。
桃夭然用木泥抹把泥抹平,然后脱下来炕坯模子,放在水桶里洗洗,再放到地上脱下一个炕坯。
说起来容易,其实干起来特累,脱了几个炕坯后,桃夭然累得腰酸胳膊疼,脸上的汗水擦都擦不完。
生产劳动比听诊打针什?么的累得多。
范建国身大力不亏,看上去轻轻松松。
当桃夭然没有及时地脱下来炕坯模子时,他挖了泥过来放下挖泥叉,脱下炕坯模子洗一下,放到一旁,然后再把泥放进去。
渐渐,桃夭然累得速度越来越慢,有时,木泥抹也到了范建国的手里。
曾经,桃夭然和任文彬一组干活儿,对方也很照顾她,现在,任文彬正在照顾着另外一小姑娘。
她总是有意无意地望向任文彬那边,他和那个小姑娘说说笑笑,就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的既视感。
身体的疲倦感越来越重,渐渐麻痹了桃夭然的热情,她懒得再关注任文彬那边如何怎样。
反正他们那次也没有领证,他们还不是夫妻,他不爱就不爱了吧,没有他爱她,她虽然有些难过但也死不了。
无论如何,她的骄傲和自尊都不容许她死缠烂打低声下气求他。
大概是自己鸽了他爽了约,所以他正闹情绪呢!
桃夭然自我安慰着,化?情愁为力量,埋头干活儿。
大家你争我赶,干劲十足,太阳还没落山就脱出来满满一场面的炕坯,充分显示人多力量大。
村主任高兴地夸了大家几句,让大家早点回去休息。
“叶子,走,挖蒲公英去,我听你的话?,天天泡蒲公英喝水,我这嗓子就再也没疼过。”
周婶儿挎着篮子,拉起来桃夭然就走。
“周婶儿,我想挖甜苣凉拌着下饭,蒲公英凉拌着吃很苦,我们家人吃不习惯。”
桃夭然实话?实?说,可是周婶儿冲她挤眉弄眼,她只好不再吭声。
周婶儿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拖着桃夭然走得飞快,三?拐两拐就把身后跟着的女人甩得没了影儿。
穿过几片玉米地,她们来到了一块土豆地,土豆已经收过了,半绿不黄的蔓子到处都是。
“周婶儿,这地里连根草都没有,哪有蒲公英啊?”
桃夭然诧异地一问,周婶儿压低了声音,“叶子,我们不挖蒲公英,捡土豆。”
说着,她蹲下来,拿铲子在一个刨过的土豆坑里挖了几下,挖出来一个比鸡蛋大一点的土豆。
桃夭然眼里泛亮,土豆可是比甜苣之类的野菜顶饱,她也蹲下来挖起来。
没多久,周婶儿朝桃夭然晃了晃手里一根细细的萝卜,“叶子,来这边,有萝卜呢!”
桃夭然从善如流。
不到一个小时,天色黑下来,两人各捡了半篮子,土豆多,胡萝卜少。
周婶儿带着桃夭然在地头掐了几把灰灰菜的嫩梢儿,苫盖在篮子上面,免得引起不必要?的争执。
毕竟生产队收完的田地,没有明文规定准许村民捡拾没收尽的庄稼。
到了路口,周婶儿塞给桃夭然两颗煮鸡蛋,“叶子,谁都有良心,一个月前,我孙女半夜发高烧,多亏你给她输液一直看到天亮,啥也别说回家去吧!”
和周婶儿分开后,桃夭然想着晚上家里可以加个菜了,她走得很快。
清淡的月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她脑子里冒出来一个念头,任文彬今晚会不会到她家找她呢?
远处的蛙鸣,近处的虫啼,在桃夭然耳边流连,她蛮喜欢这样的乡村夜色。
猝然,从路边的树后闪出一道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