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主席镜川并没有在意别人异样的目光,他如愿回到了小园子,不理会几个老头的哭喊,把门一关,正式恢复了相声表演的排班。
果然,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忙忙碌碌快半个月,总算是消停了下来,这下应该没人再说什么了吧,自己终于可以安心养老了。
席镜川躺在竹椅上,悠然惬意的不行,旁边的王金根看了几眼师伯的模样,欲言又止。
几人不知道的是,此时,华都机场,一大堆人正嗷嗷叫着,里面一个全副武装,穿着皮衣皮裤,带着黑色墨镜口罩的人从里面悠哉悠哉的走了出来,径直从vip通道里出去,上了出租车,说道,“去大河社。”
而网上,铺天盖地的,一场大的舆论战争开始萌芽,正缓慢的伸出触角包裹着所有的一切角落。
“曲默言回国了!”
“曲默言最后采访,说是要告别赛车,去赴二十年之约。”
“曲默言表示自己今后不会再成为赛车手,而是会回中国说相声。”
说相声?是他们疯了还是曲默言疯了?
今日是愚人节吗?
且不谈网上多么疯狂,一无所知的席镜川此时正捣鼓着大褂,热情的准备着网上的相声演出。
他心中暗想着,今日出去第一句话一定要来一句,“亲爱的观众盆友们,我可想死你们了。”
真心实意的表达自己将近一个月阔别正常观众的心声。
后台里,沙发一旁的徒子徒孙们个个噤若寒蝉不敢说话,盯着师伯/师伯祖整理大褂,小心翼翼的呼吸都放的极轻。
直到前面主持人报场次让人上场,登台的人才慌不择路的赶紧出门,松出了憋着良久的一口气。
前方的表演按部就班着,席镜川正和临时搭档对着活儿,突然,听到前面传来一阵吵闹声。
“你这演的什么破烂玩意儿!滚下去!”
一个茶碗顺着台下一位醉酒的客人手里扔了出来,带着滚烫的茶水与热气,砸向了舞台上。
席镜川走出后台,步履匆匆的来到侧上场门,正好看见茶碗碎了一地的画面。
台上的两个小孩子看起来登台经验并不丰富,正手足无措着,明显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而底下的一个客人似乎喝醉了一般,正嚷嚷着口中骂骂咧咧不断。
无人注意到,门口处,一个全副武装一身黑的客人走了进来,正若有所思的看着这场闹剧。
席镜川整了整大褂,慢条斯理的走上台。
“这位客人别生气,您听相声图的就是一个高兴,犯不着让几个孩子影响了心情。您想听什么?换我给您唱如何?”
席镜川站在台上,一身墨绿色长衫,明显是刚换上不久,此时手中正持着一把文扇,一股清幽理智的模样顿时震慑了在场的所有人。
几个年轻的女生兴奋的互相拍打着,眼神发着亮光的看着走出的席镜川。多月留守,总算是等出了师伯出山。
此时的两个新人站在台上,看见自家师伯出来,眼泪都快落下来了。两人年纪都不大,刚出社会,哪见过这个阵势,嘴一撅,就差抱着席镜川的大腿嚎啕大哭了。
下面醉酒的客人似乎也被席镜川的外表给迷惑了一下,然而,等看清了这人的长相之后,琢磨着怎么也不可能超过三十岁的年纪,顿时又让他不屑起来。
嗨,还以为什么老艺术家出来了,合着还是个孩子。
“你能唱个什么东西?”醉酒的客人不耐烦的含糊不清的说着。
一旁后台的白经理以及一堆弟子悄悄的探出头来,赶紧对着两个台上的新人招了招手,让他们退回来。
台上顿时只留下了席镜川一个人,单薄的身子看起来颇有几分孤立无援的模样。
但可惜,这孤立无援的假象只怕只有不知情的观众才会觉得,整个曲合社上下,从无一人觉得席镜川力量单薄。即使他一个人站在那里,也如同千军万马,对于曲合社上下弟子来说,震慑力与安心感仅次于前任班主曲河宽。
席镜川此时匆匆上台,身上穿的还是一会儿压轴的大褂,出来了便也不好再退回去,只能顺势给这位客人唱一段,然后再让自己的临时搭档上场。
于是,他彬彬有礼的问道,“客人您想要听什么?太平歌词、昆剧、评剧、梆子、京剧、时调小曲您随便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