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他要巡查几处粮仓,他的私心还是想?在南地看看水灾后的局势。
崔程的兵马并不能长驱直入,就算最后最坏的打算是起兵,但也?要把损失降到?最少。这是他唯一能保证的后勤。
谢奚收到?他的信时已经是十日后了,她开了信,崔邺在开头写了陆益之?找到?了,受了些轻伤。
谢奚这才放下心。
接着就是,南地水灾,田地被淹,受灾严重。
谢奚看了信,难得?的心里平静,问谢昭:“你们?书院没有南地的学子吗?”
谢昭这半年长高?了很多,抽条的厉害,看起来好?像瘦了好?多,谢奚给他做糖醋排骨和糖醋里脊。
小男生很喜欢吃甜口的菜,谢昭吃着菜,给她夹了后才说:“有,听先生说朝中有人开始为赈灾的事吵破了头,但是是不是真的我不知道。”
谢奚听的笑?起来。
正说着,谢昭又说:“阿月的亲事定了。”
谢奚有段时间?没见他们?了。
“定的谁家?”,她无奈的问了句,明明阿月和阿圆同岁。她有心留她年岁大一点,但是王媪这个?人可?不是那?么好?说服的,怕她留阿月回城给儿子准备婚事的时候执意将阿月带回去了。
“好?像是为妾。”
“什么玩意儿?”,谢奚不可?置信的问。
谢昭怕她不高?兴,忙劝道:“阿姐,长安城里的贵人多,在富贵人家做妾,想?来比穷苦人家要好?一些。”
谢奚目光悠长的看着他:“你不懂,这是两件事情。就像……就……”,她竟然一时语塞,讲不出什么道理来了。
谢昭见她语不成句,忙说:“阿姐,我懂了。”
她无奈的笑?,笑?着笑?着,说不上来什么感觉,有点点伤心,好?像更?多的是可?惜和无力。
最后又只觉得?都是枉然,冲谢昭笑?笑?:“没事,我知道了,改日去看看她。”
谢昭迟疑的说:“要不然我明日回书院,回去看一看。”
谢奚爽朗的笑?起来,伸手在他头上摸了吧,笑?说:“不必,我该去看看她们?,你只管读你的书。忙你的事,需要钱在我房间?里自己拿。”
谢昭不好?意思的说:“阿姐不问我花钱的事吗?”
谢奚:“花多少钱,读什么书,想?做什么样的人,交什么朋友,这些等等的事,都是你自己拿主意的事,你要是自己觉得?解决不了了,可?以来问我,但是我不会管你。”
谢昭听了把这话消化了片刻,才问:“你就不怕我学坏吗?学业无成,最后成了个?一事无成的人。”
谢奚问:‘那?你会吗?”
在这个?父父子子,君君臣臣,说话尚且需要注意措辞的时代,谢奚这种随时随地表达喜欢和爱的方式,还是让谢昭觉得?羞涩。
谢昭轻咳了声:“不会。”
谢奚笑?起来,鲁伯进来见谢昭回来了,笑?说:“我今日在苜蓿地逮到?几只兔子,晚上给小郎君烤了。”
谢昭笑?说;“鲁伯和阿姐一样叫我阿昭吧,您不也?一样叫阿姐雀奴吗?”
鲁伯听的笑?起来,谢奚将崔邺信中的消息和鲁伯说了,他深深的叹气后,什么都没说。
倒是在厨房的刘媪,听的心里难忍的说;“旦逢灾年,就会起乱。”
谢奚回头问:“上一次起乱是什么时候?”
鲁伯答:“十年前那?场旱灾,寸草不生,饿殍满地……”
谢奚忙说:“没那?么严重,咱们?北地现在不还好?吗。咱们?今年的年景不错。把粮仓修缮好?,今年的粮食一粒都不卖。咱们?留着。”
鲁伯笑?说:“那?哪能吃得?完。”
一家人围在餐桌上吃饭,其乐融融,再没有比这更?开心的事了。谢昭回来住几日,谢奚一点都不担心他的学业,在这个?没有固定考纲和系统学业的时代,综合素质是非常考验人的。
谢昭的算学是她教会的,非常的拿的出手,他个?人在经义和策论上非常有天赋。
天生的学霸,是真的让谢奚空有羡慕。
油菜花花期很长,大概能持续一个?月,长安城里的贵人们?来看过?几波,倒是传出一些风声了。也?有高?雅的学士在她的鱼塘里钓鱼……
谢奚曾经想?将她的田庄打造成一个?吸引旅游的一个?产业,向现代化一样,后来发?现不成,所以也?就作罢了,也?是因为后来不缺钱了,她只想?单纯做扶贫,不想?管其他的了。
她和王朗在稻田里照看稻花鱼的时候,姚重不请自来,带着做生意的陈增。
李氏和刘媪不认识人,见是官兵打扮有些慌神,急急忙忙来田里叫她,结果她前脚来,他两人后脚就跟着。
谢奚赤脚弯着腰蹲在稻田里查看植株生长,抬头就看见前后脚来的人,王朗倒是忠厚,挡在前面问:“这两位是?”
姚重一手搭在眉骨上瞭望她,远远的喊:“谢庄主,姚某不请自来,打搅了。”
谢奚这才起身,心里骂娘,脸上笑?的热情的,遥遥的回了声:“姚曹参,客气。”
等她洗了脚,那?两人就在瓜地的凉棚里等着,谢奚洗完脚过?来,顺手进瓜地挑了颗不太熟的西瓜,西瓜还没有上市,但是她这会儿也?没什么拿的出手的待客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