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0。颜非准时从床上起来,简单地洗漱过后,换好衣服下楼跑步。
这个习惯她坚持了很多年,除了下雨下雪以及特殊情况不能跑之外,没有一天落下。
身体是挣钱的本钱,没有一个好的身体,怎么抓住白花花的银子?
跑完步回家,她妈在厨房里熬粥,扯着嗓子问她:“非非,你中午想吃啥?我待会儿去菜市场。”
颜非这才想起来:“对不起啊妈,忘了告诉你了,我今天跟人有约,就不在家里吃了。”
“有约?”姜尚英好奇地:“约了谁啊?”
“约了……”颜非寻思,要是说约了靳承屿,那她妈又该给她批八字了,于是改口道:“约了杨阳。”
姜尚英失望地:“你跟杨阳都认识十六年了,还有啥好约的,不如约个男的。我昨天出去买菜,人菜市场的流浪狗都找了老公了……”
“……”颜非无语子。这话伤害性不大,但侮辱性极强,气得她一转身:“不跟你说了,我洗澡去了。”
洗完换了身衣服,吃过早饭,她打了个车出门。
出于礼貌,她主动给靳承屿发了条短信:靳总,我出发了。
靳承屿很快回过来:好,我马上出发。
约莫四十多分钟后,颜非到了围棋会馆门口。她看了眼路边稀稀拉拉停着的车,没有靳承屿那辆,想来应该是还没到。
掏出手机,再给他发了条短信:靳总,我到了。
过了会儿,靳承屿直接电话打过来。颜非按下接听键,听见那头说:“我大概还有十几分钟到。”
颜非:“不着急,你慢慢开。”
那头安静了会儿:“你别傻傻在外面等,天冷。”
“……”颜非被他说中心思,安静了会儿,乖乖地唔了声。
“一会儿见。”
“好的。”
颜非挂断电话,望着手机发了会儿呆。
他没打来之前,她原本是打算在外面等他。虽然公司已经被他收购,今天这局棋也谈不上取悦和讨好,但他毕竟还是大老板,出于礼貌她是该等。
但既然他愿做绅士,那她也乐意接受。这大冬天的,还是去师父的炉子边烤火来得暖和。
颜非推开朱红的漆门,走进会馆。
院子里那棵老银杏树已经掉光了叶子,只剩光秃秃的枝干,看上去像是死了一般。只是一到春天呀,藏在枝干里偷偷蓄力的生命又会向阳生长,蓬勃而发。
天冷,来下棋的客人少了许多,生意和这天色一样萧条。颜非在里屋找到谢言,他正坐在火炉边取暖,桌子上的紫砂壶烹着热茶。
“师父。”颜非拿了个小板凳过去,挨着他坐下。
谢言笑了,给她倒一杯茶,递过去:“今天怎么这么早?”
颜非捧着茶杯,小小地嘬了一口:“和靳总约了下棋。”
“就上次来那个年轻一点的男人?”
“嗯。不过他已经把我们公司收购了,现在是我的老板。”
谢言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抬手摸了摸她的头,还像小时候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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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里屋走进来一个人,一身气质沉稳的藏蓝色大衣,脖子上搭条浅灰色羊绒围巾,视线淡淡在屋里巡视一圈,最后锁定在她身上。
颜非一见他,立刻从小板凳上站起来:“靳总。”
靳承屿微微颔首:“不好意思,来迟了。”
“没关系,你住得远。”颜非想起什么:“对了,上次忘了给你介绍,这是我从小学棋的师父,谢言。”
靳承屿礼貌地点头:“你好。”
谢言站起身:“你好。”随后指了指火炉旁边早已摆好的棋桌:“来这儿坐。”
靳承屿取下围巾,走过去,对谢言道:“待会儿跟颜非下完,能否有幸跟老师下一盘指导棋?”
谢言微微一笑:“当然可以。”
“谢谢。”靳承屿在桌边坐下。
颜非也跟着在他对面落座,好心提醒:“上次是你自己说的,不让我放水,待会儿要是输了棋,可不许生气。”
靳承屿只是一笑:“我很有体育精神。”
言下之意,他又不是需要人哄着,输不起的小孩子。
颜非淡淡地看他一眼,笑而不语,葱白的手指揭开棋盒盖子,开始抓子。
……
院子里,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小雪,落在地面又留不住,嗖地化成了水,浸润在土里,慢慢消失不见。
这一场棋,下的时间并不长,约莫一个小时就结束了。靳承屿以五目的差距输给颜非。
谢言早些时候去了厨房,屋子里只剩他们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