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尘摇了摇头,拿出了几瓶药丸,交代了几句后,就起身要离开。
“是沈涅鸢请你来看我的么?”
宫尘身影一顿,他皱了皱眉头,原本想说,是沈涅鸢求拓跋渊的,可转念一想,还是不要多事,给白旭康带来不必要的希望。
故而,他隐下一半的实情,道,“是拓跋公子让我来的。”
而拓跋渊让他来医治白旭康时,是这么下命的,“早些将他治好,早些让他滚出皇都,省得一天到晚在沈涅鸢面前瞎晃悠。”
是以如此,宫尘才出现在白旭康的面前。
“白公子,这药吃上三日,你就能痊愈。”他顿了顿又道,“三日后,我会安排你离开皇都。”
白旭康愣了一下,显然他没有想过要离开。
“你是白家长子,如今白家这个境况,理应由你担起责任,什么儿女情长的,都是过往云烟罢了。”
宫尘说着这话时,顿觉自己有点像是庙里忽悠人又爱装深沉的老道。
白旭康垂下的眼眸很是黯淡失望。
宫尘回禀拓跋渊后,才走出书房,就见沈涅鸢鬼鬼祟祟地站在回廊的石柱后,朝他招了招手。
“什么事情?”宫尘快步走了过去。
沈涅鸢拉着他,一脸的着急,“白旭康没什么事情吧?他的伤势应当难不倒你吧?”
宫尘怔了怔,顿而明白过来为什么自家少君的脸色不是很好看了。
结症在沈涅鸢的身上。
“能在拓跋渊手下活着的人,一张手就能数过来了。”
沈涅鸢一听这话,更是着急地团团转,“怎么会呢!我那晚瞧他脸色虽然是差了些,可也不至于活不了吧?”
“你是瞧不起拓跋公子么?”宫尘悠悠地一句,视线落在了沈涅鸢脖颈上的那道细细的结痂,眉头深皱。
“他不会是伤心过度,导致的重伤不愈吧?那我岂不是害死了他?”
沈涅鸢突然有些后悔了,也许当晚她应该对白旭康说那么伤人的话。
前世,她被拓跋渊伤得了无生趣,想着死了便是解脱了。
这白旭康该不会是同她一般犯傻了吧。
“你会不会把白旭康看得太重要了?”宫尘蹙眉,直觉这不是什么好事情。
“你不懂,我欠他人命了。”沈涅鸢拉着宫尘,塞了一支重金打造的簪子,“不管你花多少心血,都要救活他。”
宫尘掂了掂这簪子,厚着脸皮将它收下,“看在你的面上,我尽力吧。”
“若是要什么贵重的草药,你同我说就是,我叫人去办。”
沈涅鸢的话让宫尘再度蹙眉。
宫尘还从来没有看到她这么重视过除了拓跋渊之外的人。
还是个男子。
“你脖子上的伤是怎么弄的?”
宫尘的视线一直在那道伤口上。
难怪少君的喉间也有这一道浅浅的结痂。
他想,换做以往痴缠着拓跋渊的沈涅鸢,不会不发现他喉间有着和她一样的伤口。
可如今,恐怕是变了。
“你说这个?”
沈涅鸢摸了摸伤口,不介意地道,“被白旭康伤的,一场误会而已。”
“……”宫尘静默了片刻,忍不住问道,“拓跋公子知道么?”
“他?他没有问。”
沈涅鸢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失落。
她受再小的伤,拓跋渊都会很在意,那晚她很确定这人明明看见了她的这道伤口,可他却是一句不问。
宫尘默默地拿出了一瓶药膏,“这药,祛疤很有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