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公公一眼就看出了国主在想些什么。
他站了出来,“国主,事关两国,不论这沈涅鸢究竟是不是细作,都应当先保住她的命,老奴以为将军行事太过鲁莽了。”
“确实。”阁老睨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沈威,俯身拱手道,“若沈涅鸢真是细作,利用她来对付北冥是上策,而若沈涅鸢出了什么事情,北冥一定会挥兵东下。”
国主神色凝重地叹气,“将军自罚吧,本国主好给北冥一个交代。”
以沈涅鸢绝不会吃亏的性子,她醒来后一定会找机会向北冥皇室写家书诉委屈的,与其她说,倒不如东隋主动去解释。
刘氏突然大哭上前,抱着沈威,“请国主开恩,将军他是东隋的护国功臣啊,您罚他,伤得是百姓的心,是众多将士的心啊。”
“夫人不必多说,我的确是做错了。”
沈威推开刘氏,磕了磕头,又道,“臣被气晕了,一心只想教好沈涅鸢,唯恐她误入歧途,故而下手有些狠,没有顾及到两国之间的情谊,臣甘愿受罚。”
国主让他自罚,他又说,“臣打了沈涅鸢两杖军棍,那臣就受二十棍还她。”
阁老听着这话,心里头发寒
听听,这像是一个做爹的说的话吗?
恐怕在沈威的眼里,从来没有拿沈涅鸢当女儿过。
院中,沈威跪在地上,挺直了后脊,双手握成了拳头,双臂青筋爆出。
拿着军棍的是沈靖,“爹,对不住了。”
可沈靖拿军棍,又怎么会真的下手呢。
沈威受了两棍,正皱着眉头,怒道,“用力点!你没吃饭?”
“爹!”沈靖拿着军棍的手心满是汗。
阁老双手背在身后,怒视着沈靖,“你想犯欺君之罪吗?”
沈靖额头生出一层薄薄的冷汗,他咽了咽口水,再次将军棍举起。
这一棍落下,沈靖用尽了全部的力气。
沈威被打的身子前倾,单手撑在地上,他闷哼一声,竟是吐了血。
“继续!”
突然宫尘自里屋走了出来。
“且慢。”宫尘俯了俯身的,道,“小县主醒了,她听说将军要还她二十棍,就让在下出来阻止。”
他转身看向沈威,“将军,请起吧,小县主说她怕遭天打雷劈。”
不是不怪他,就是与沈威计较,所以没有让他以此谢罪。
国主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了。
今日若是不让沈威受点伤,那要如何向北冥国交代?
“国主,小县主还说了,此事她不会告知北冥皇室,请国主放心。”
闻言,国主一愣,他竟是没有想到沈涅鸢竟会如此大度。
太后神色微松,道,“是谁说的沈涅鸢不懂事?我看在大事上,她最清醒。”
“沈威,你记着,今日的这条命,是沈涅鸢给你护下的。”国主指着他,又气得手指头抖了抖,“今日之事,不可再犯!”
“臣谨遵教诲。”
沈威俯了俯身,可心里却是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