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厢房,那是刘氏和沈秀入住的房间。
沈威神色一凝,没有多想,转身领兵而去。
沈涅鸢屏着呼吸,细细地听着外头的动静。
片刻过后,木兮的声音从外头轻轻地传来,“小姐,人都走了。”
沈涅鸢这才长舒一口气,直直地倒在床榻上。
她用肩膀抵了抵身侧的少年,“喂,你还不快趁着没人赶紧走?”
她爹口中的刺客,说的就是他吧。
厢房内很是安静,拓跋渊没有应她。
沈涅鸢失了耐心,伸手就去推他,“你快走呀!”
也不知她摸到了哪里,手心竟是有湿润的触感。
她一愣,还未反应过来,就听拓跋渊闷哼一声,嗓音低哑,“你压倒我伤口了。”
“你真的受伤了?”
难怪她总觉得屋子里有一股血腥味道若有似无的,挥之不去。
她作势就要起身去点灯。
拓跋渊一把拉住了她的手,“不要点灯,免得你爹怀疑。”
“谁伤了你?”沈涅鸢不等他回答,又问道,“我爹吗?”
拓跋渊身手不凡,能伤得他的人,屈指可数。
她爹是将军,久经沙场,与一个身手不错的少年交手,占上风实在是太过正常了。
拓跋渊没有回答她,只是笑道,“我在你这里借宿一晚。”
“……”
不知为何,他说这话的时候,沈涅鸢突然想起她对着这人说起徐承要在她这里借宿时,他的神情有多可怖。
“那你至少得处理一下伤口吧?”
若是不上药,定会恶化的。
沈涅鸢有些着急的去扒拉他的衣服,因着没有灯,也不知道她碰到了哪里,让拓跋渊突然重重地压住了她的手,呼吸略沉,“你碰哪里!”
“我……我给你处理伤口啊。”她很是着急,连声音都有些在抖。
伤她的人,是她的爹,是东隋国的镇国大将军!
不用看也知道他身上的伤不会轻。
“你会处理吗?”拓跋渊轻笑。
她都不曾见过血。
“那我叫木兮进来。”
沈涅鸢转身就要下榻,被拓跋渊用力的拉住手,“不要惊动她。”
“那要怎么办?”沈涅鸢已然有了哭腔,着急地握着他的手,“我有点害怕,拓跋渊。”
“你这么怕我出事?”少年低哑的嗓音带着些许的轻佻捉弄。
黑暗中,沈涅鸢看不见他此时眉目间星点般的笑意,拓跋渊倒是把她重重地点头看个一清二楚。
“我还要护着你,怎么会有事。”
拓跋渊看着沈涅鸢身形明显的一滞,愣愣地看着自己。
也不知道她究竟瞧见了自己没有,拓跋渊还是有神色有些不自然地别过脸去,轻咳了一声,道,“我答应了你娘的,不会不遵守信用。”
他有意强调这事情,掩着自己的心跳。
拓跋渊还在耿耿于怀着上次在医馆,沈涅鸢突然说不用他遵守对她娘亲的承诺。
沈涅鸢张了张嘴,她很想说不需要。
可她转念又想,这人身上有伤,就不在此时与他多有争辩了。